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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我在,谁也跑不掉!

    第一位警卫已经跑上江堤,喘着气禀告:“督宪大人,礼部左侍郎、文化建设委员会主任张大人,连同文化委员会经历司副长史兼主任令史沈一贯,赶到了沙镇,请求拜会督宪。”

    王一鹗吃惊地问道:“张四维跑得这么快?不到十天就从襄阳跑到了这里?他从哪里过来的?”

    “回督宪的话,张大人一行从沔阳仙桃镇上岸,走直道到沙镇。滚单上说,张大人在路上斋戒了十天,在钟祥上岸,祭拜了显陵。然后再顺汉江下来了。”

    王一鹗笑了,“徐少湖的衣钵传人不是张太岳,而是张凤磐。八面玲珑,面面俱到,好一颗玻璃珠子。”

    第二位警卫满头是汗地冲上江堤,“督宪,辰溪急报,思南城打起来了。这里还有总督令史李明淳大人的密件。”

    “给我,快给我。”王一鹗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拿到急报和密件,先拆开急报。

    “三月二十六日,杨家返乡狼兵在思南城等船逆乌江回播州时,鼓噪作乱,意欲抢掠思南城,被水德江长官司正长官张瑢和蛮夷长官司正长官安岳联手弹压。

    消息传到石阡苗民司,播州宣慰使司兵马指挥使杨兆龙,指责思南城恶意诬陷,试图截拦播州兵回乡。

    双方争执不下。三十日,杨兆龙突然下令出兵,播州兵四千出龙泉坪司,四月初三过鹦鹉关,直抵思南城西北方向。

    六千播州兵出苗民司,四月初二顺乌江而下过桶口铺,直抵思南城西南方向。三千播州兵出石阡司,四月初四过塘头铺,直抵思南城正南方向。

    至此,播州兵一万三千人包围了思南城.

    此外,播州黄平安抚司、白泥司聚集了六千兵马,向镇远府西北要隘偏桥司进逼。”

    “出动了两万兵马,好啊!杨应龙把他的家底都掏出来了。”

    李鄂兴奋地说道:“督宪,杨应龙总兵力也就三万左右。现在他光在东面就动用了两万兵马,其它方向就兵力空虚了。”

    王一鹗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李鄂也马上闭嘴,不再多言。

    “我们去沙镇。”王一鹗摔下下江堤,“李鄂,你去告诉他们,暗访巡查江堤的结果,本督等着,要是有疏漏或隐瞒,本督把他们丢到大江里去祭江。”

    “是。”

    马车奔驰在通往沙镇的官道,王一鹗坐在马车里,就着车窗外的阳光,看着李明淳写的密件。

    “三月二十五日中午,一千归乡的播州土兵,抵达了思南城乌江东岸的缠头铺。

    思南两长官司派人送去猪羊酒米,并告知他们,长官司正在筹集足够的船只,好让他们坐着船,逆乌江而上,过石阡从余庆司入播州。

    当晚,潜伏在思南城的杨氏细作找到了播州土兵的首领,传达了杨应龙的密令,叫他们在思南城作乱,伺机冲进思南城,占据各地。

    还说杨兆龙会在苗民司接应,这边一起事,那边马上就出兵,两三天就顺乌江抵达思南城,合兵一处。

    这与督宪预料的一样。据俘获的细作头子,杨应龙子侄杨朝东交代。

    杨应龙需要找到一个借口,出兵思南城。他其实并不在意这三千土兵,他只是希望能借着土兵回播州的机会作乱。

    朝廷安排土兵从镇远回播州,他就伺机在镇远作乱,再趁乱一并吞下思南;朝廷安排土兵从思南回播州,就在思南作乱,再一并吞下镇远。

    吞下镇远和思南,就切断了贵州布政司与湖南的联系,杨应龙就能肆意妄为,顺势侵占贵州布政司贵阳府、都匀府和安顺州等地,再与永宁宣抚使奢效忠瓜分了水西宣慰司,他就可以割据自立,做他的夜郎王。

    只是杨氏万万没有想到,督宪早就料到了他们的狼子野心,将计就计。

    一千播州土兵,只有三百真正的播州土兵,还都是死心塌地跟着朝廷走的,其余七百土兵,是以镇筸兵为核心的湘西土兵,由黔中都司第二师师长朱珏亲自率领”

    王一鹗看到这里,会心一笑,心里满是自得。

    自己定下这计谋,算到了杨应龙会在这一千土兵上做手脚。

    其实暗地里还有预案,就算没有杨朝东带着细作来怂恿唆使,这一千土兵也会在思南城“作乱”。

    然后思南土司兵趁势平乱,发文公开指责播州。杨应龙在石阡等地囤积这么多兵马,怎么能按捺得住?

    反正是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把杨应龙的主力兵马,从播州勾出来,勾到自己预设好的“客场”作战。

    出来了,想再退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只要黏着住这些兵马,杨应龙这头野心勃勃的恶狼,就能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了。

    王一鹗继续翻阅李明淳的密件。

    “我们制造了一场作乱,朱师长带着这一个加强营的兵力,配合思南土兵,剪除了死忠于杨氏的那些军官头人,抓住了思南城里潜伏的五十多位播州奸细。

    我们加强城防,严阵以待.四月初二,乌江上游下来的播州土兵进抵城下;初三、初四,龙泉和石阡的两路播州土兵陆续进抵城下。

    统军将领是杨应龙的弟弟杨兆龙,初四,他就下令开始攻城。加强营带了一千枝万历元式线膛枪,士兵们在城墙上居高临下,一百五十米之内一枪一个.”

    万历元式线膛枪,王一鹗见识威力。

    枪炮局的工程师介绍过,他们用镗床在枪膛里拉出四根膛线,再配合新式铅弹,精度非常高。

    他们演示过,新式铅弹呈长锥体,尾部有圆锥凹孔(米涅弹),火药被点燃,铅弹尾部瞬间胀开,紧紧地贴住枪膛膛线。弹体跟着膛线旋转,出枪口后也一直旋转不停,不会像滑膛枪铅弹那样空中乱飞,精度非常高。

    普通射手加以训练,一百五十米能击中目标。优秀射手,两百米甚至三百米内可以射中目标。

    由于拉膛线成品率不高,万历元式线膛枪的产量不高,目前都配置给上士、军士长以上士兵使用。

    每班有一到两位,作战时不会跟普通士兵,列成一排同时开枪。他们会行走在队伍旁边,猎杀有价值的目标,比如军官将领、骑兵、传令兵等,也被称为猎兵。

    “万历元式线膛枪在我们守城时太好用了。一千名黔中第四师的士兵都是老兵,枪法真的神了。播州土兵仰攻思南城,在城下集结时,他们的军官、头人们,就被我们的猎兵击杀殆尽,士气大落。

    到第二天,他们的军官和头人们穿着跟土兵一样的衣服装扮,可他们终究要指挥部队,还是会被我们的猎兵认出来,又被猎杀。

    过了第四天,播州土兵兵丁损失不到一千,光军官和头人就死伤两三百人。他们一万四千左右兵丁,才多少军官和头人。

    我连忙找到了朱珏师长,叫停了猎兵们的猎杀。这样打下去,我们各部还没进抵各自的位置,播州土兵可能会被我们吓跑,缩回播州。

    朱珏师长觉得很有道理,跟张瑢、安岳两位长官商议后,第四师加强营先撤下来,随时待命,让思南的土兵们先顶上。

    于是从第四天开始,思南土兵和播州土兵开始攻防战。跟前三日的战事一比,大家都觉得是菜鸡互啄,但一致认为,这才是正常的打仗”

    看到这里,王一鹗哭笑不得。

    确实,播州土兵在训练、装备和作战经验方面,肯定是远不如嘉靖四十一年后逐渐改制的镇卫军,连营卫军都打不过。

    他们唯一仰仗的也就是地势险要。

    一旦他们放弃这一优势,暴露在占据地形优势的镇卫军的强大火力下,那绝对是一边倒的屠杀。

    王一鹗庆幸自己把李明淳放到了思南城。

    他最了解自己的心思,也最清楚自己的战略意图,要是放别人在思南城,噼里啪啦打得上头,待着杨兆龙所部往死里打,真把他们给吓着,又缩了回去,那就是大麻烦。

    坐在对面的李鄂看着王一鹗满脸喜悦地把密件收起来,问道:“督宪,思南那边打得不错?”

    “不错,钓到大鱼了,现在开始收网,希望不要惊着他们。也希望邓子龙、陈璘、吴广他们的动作能快些。

    本督费尽心思把杨家的主力调出来,可不能空手而归。”

    “督宪,邓师长、陈师长、吴师长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这点轻重还是分得轻。思南那边一开打,他们肯定会兵贵神速,抓住杨应龙的七寸往死里打。”

    “对,所以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你行文给凌抚台和胡藩司,现在战事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后勤一定不要出岔子。

    要是贻误战机,本督能饶得了他们,皇上可饶不了他们。”

    “是,到了沙镇,卑职马上以行辕名义行文给湖南抚台和藩司。”

    李鄂顿了一下,又问道:“督宪,凤磐公这次火急火燎地来,真是为了救游七?”

    “呵呵,游七又不是他爹,不会那么上心的。他这样做,只是在做给张相看,他尽力了。”

    李鄂笑了,“这位凤磐公,果真是八面玲珑。那游七的生死?”

    王一鹗淡淡一笑,不出声。

    李鄂也识趣地不再问。

    到了沙镇,张四维和沈一贯一行人住在镇里的客栈,听到王一鹗来了,早早在门口迎接。

    “王督宪,冒昧打扰了。害得你东奔西跑,张某真是过意不去啊。”

    一见面张四维就拱手道歉。

    “凤磐公现在是文化建设委员会主任,这次下来,也是检查各地的文焕建设工作,是公事。到了湖广,身为地主,王某必须要扫榻相迎啊。

    只是而今要进入汛期,长江一线成了战场,本督不敢马虎,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王一鹗跟张四维客气了几句。

    “这是总督行辕经历司长史李鄂,台甫云英。”

    “原来是王督的大管家啊。这位是文化建设委员会经历司副长史,兼本主任的令史,沈一贯沈不疑。”

    “沈不疑,在下听说过,你是李子明和沈千鹤的同科。”

    “王督能知道学生贱名,学生真是荣幸之至。”

    进到屋子里,四人分坐下,张四维开门见山。

    他知道,跟王一鹗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得开门见山,你绕来绕去,他客气两句抬腿就走,懒得再搭理你。

    “王督,老夫这次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

    “太岳公给你书信了?”

    “是的,张相接到江陵城的八百里加急,马上就给老夫写了一份急信,八百里加急追了上来。他拜托老夫来湖北了解情况,就是看看,游七涉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一鹗想了一下答道:“正好本督前些日子从武昌城过来,了解过游七的案件。凤磐公,本督不妨直白地说清楚。”

    “子荐请直说。”

    “从某种迹象上看,游七可能中了别人圈套,被人引到坑里去了。如果真是有人做下这个圈套,那就做得很齐全,人证物证皆在。

    按照检法和司理两司鞫谳流程,游七十有八九是一命抵一命。”

    沈一贯眉头跳了跳。

    王法?

    呵呵,那是给普通百姓们用的。真正有权有势之人,谁还在乎那玩意。

    游七这件事上,张四维的态度就是尽人事。姿态做足,但是人能不能救下来,就不是他能保证的。

    沈一贯不同,他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巴结张居正的大好机会。

    他也想办法了解了游七的背景,知道这位在张母心目中的地位。于是就打定主意,一定要想方设法,把游七救下,在张居正面前立下大功。

    张四维捋着胡须说道:“王督,老夫是朝廷命官,徇私枉法的事肯定是不会做的。老夫此来,就是受张相所托,了解情况。

    张相在信里给老夫说,游七此人,小错不断,大过不犯,应该没有胆量行大恶之事。”

    王一鹗不置可否地说道:“游七此人,本督不熟悉。秉性如何,本督也没兴趣去了解。但是本督会保证,他会受到公正公平的鞫谳。”

    张四维眼睛一转,连忙顺着王一鹗的话头说道:“有王督这句,老夫也就放心了。好,老夫会回信给张相,就说有王督在湖广坐镇,没人敢陷害冤枉游七。”

    王一鹗哈哈一笑:“没错。本督坐在这里,一定会监督检法和司理两司,以证据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公平公正审理游七之案。”

    沈一贯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王督宪,你刚才也说了,游七有可能是被人陷害,要不要派人再好好查一查?”

    室内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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