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爵血路 > 牛顿降生大明朝 > 028 盐!盐?

028 盐!盐?

    朱厚熜又被牛顿开了眼。

    他搜索着脑内,实在难以忘记的炼丹理论。

    干燥剂……

    直接用生石灰不就好了吗?

    又是用强水兑石灰,又是炒干得出沉淀物,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莫不是学从前道士的装神弄鬼?

    朱厚熜摇摇头,把自己刚刚的揣测甩出去。

    牛徐行要干什么,自有他一番道理。

    他只需要满怀期待,就可以了。

    牛顿面无表情地,把酸碱测试试纸,放在陈善道的掌心:

    “我的实验室不需要猜我想法的蠢货,老老实实按我说得去做就行,如果我存在指导不明确的地方,直接明说。”

    “我是一个修仙问道之人,不会修炼世俗中的条条框框。”

    “你们是与我一起助力陛下修仙大业的人,最需要的,便是纯粹。”

    他淡淡一段话。

    现场所有人的微表情,都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朱厚熜视线游移。

    他最喜欢讲谜语甩锅,用各种可大可小的话柄拿捏群臣,驱使群臣如座下之犬。

    直来直往,这种管理方式,完全不适合他。

    夏言仰望天空。

    怕自己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牛顿拍马屁已经拍出新境界,把大明朝的太阳搞成开关灯了,一按一个反应。

    这泽圭还说自己不修炼世俗?

    徒惹人笑尔。

    至于陈善道……

    陈善道已经被牛顿,折磨地神色无主,他本该至少在心里怒骂——牛顿有明晰的测试方法,为什么不立即告诉他?

    偏偏要看他丑态百出,切切实实当了一回狗。

    但是,他冷下的血液,再也让他产生不了,挑战牛顿权威的勇气。

    陈善道还不明白吗?

    牛顿所做所为……

    都是让他在所有师弟面前,彻底失去了建立往日权威性的可能性。

    从前邵元节治下的显灵宫体系,彻底翻篇,笼罩在道士们头脑上的,只有一片阴云。

    太阳西沉了。

    陈善道匍匐在地上,眼神怔怔,像是看到了大道覆压在牛顿肩膀,拱卫着他。

    他收拾不起自己破碎的自尊心。

    但是,他要笑,不能在朱厚熜面前哭丧着脸干活,惹主子爷的晦气。

    陈善道不愧是老炼药师了,按照牛顿的方法,他制备出的白色粉状晶体,颜色纯净,取出来一看,竟然比显灵宫外堆积的雪还白一些。

    牛顿取了一些,用囊袋密封,剩下的,都在一会儿用来干燥的导气管里。

    他做了个延请的手势。

    要让朱厚熜走到显灵宫宽阔场地上,顽固不化的冰雪上去。

    黄锦察觉到朱厚熜紧紧斗篷的小动作,赶忙提醒道:

    “牛道长,这不可啊。”

    “雪停后温度陡降,让陛下踏足积雪,濡湿衣裳,恐怕易惹风寒。”

    “请容咱们这些伺候陛下的,把场子打扫一番。”

    黄锦是真的担心朱厚熜的身体。

    在出宫门前,就制定好了各种预案。

    他回头看一眼跟随的小太监,示意他拿出捧在手上的盐。

    以上好的食盐,化开京城的重重冰雪,是只有王公贵族才支持得起的奢侈。

    朱厚熜等候的时间过长,惹恼了他,可是会杀人的。

    牛道长一定要在开阔地带做实验,那黄锦这位贴心老太监,就得帮朱厚熜清理出一个舒适的环境。

    牛顿拦住了他们的动作,晃荡着手里的囊袋:

    “我也有盐。”

    “而且比黄公公手上的盐,更有用。”

    牛顿总能轻飘飘一句话,撬动起千年之久,从来如此习惯的地基。

    生石灰和强水。

    能制盐?

    朱厚熜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盐可是整个农耕社会里面,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大明朝廷上站着的文武百官,谈到它,不仅说从百姓身上攫取钱财的问题。

    更说有关权力的问题。

    盐甚至关系着大明朝的边防。

    大明朝正是依靠盐和茶叶,牢牢地把持着与北方草原的经济命脉。

    这些夷狄,想要在草原上活得体面。

    得吃盐,得喝酥油茶。

    牛顿刚刚那一番操作,竟然是朱厚熜从未见过的制盐方法。

    这可能会变成大明朝统治的巨大漏洞。

    朱厚熜深知——

    一旦盐的管制失控,这样矿物制盐的方法被那些草原上的外族人知道,大明掣肘他们的一大支柱将要轰然倒塌。

    而私盐贩子,将以朝廷不知道的方法,制取大量的私盐,迅速刮走一大笔本该由朝廷收上来的钱!

    牛顿给不会说没有验证过的话,他给朱厚熜每一个新东西,细细想来,背后都代表着变动天地的力量。

    朱厚熜的史学功底深不可测。

    他一旦想通其中关窍联结,背后竟然汗湿一片。

    私盐贩子里……

    最出名的,可是黄巢啊。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大明朝宗室何其多!

    当然也怕,这世间再出现一个黄巢!

    朱厚熜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甚至甚至差点没有看清,牛顿将囊袋之中的细粉抛撒出去的动作。

    黄锦读过书,也品尝得出自家主子陛下,呼吸中的恐惧。

    他紧紧地盯着牛顿的一切所做所为,然后放声惊呼:

    “这根本不是盐!”

    “陛下,牛道长这盐,不是食盐啊!”

    朱厚熜被呼唤回神。

    他看着牛顿走出好长一段距离的背影,他身后只留下一滩滩水液。

    雪一接触到牛顿如神农播种般,撒出去的白色粉末。

    两片白相挨的瞬间,雪便激烈地将这些盐吃进去,甚至还发出滋滋的声音,在凛凛寒冬中,冒出腾腾的热气。

    牛顿头也不回地向前踏走,掠过的那些雪,像是有了能量一般,如同潮水的褪去,雾气笼罩着他,把他的身影氤氲模糊起来。

    年纪最需要小的道童,缀在人群的最边缘,却是看得最入神如痴,他忘记了陈善道师兄,刚刚警告过他的静默。

    他向往地大喊道:

    “仙人莫远,仙人莫远!”

    旁边年长的道士,死死地拉住他,才没让他窜出去。

    可惜,牛顿没有回应他。

    要赶紧清理掉积雪,牛顿才能继续展示接下来的实验。

    当牛顿把最后一小撮粉末,丢到脚下,他才回头,朝朱厚熜远远喊道:

    “臣与李时珍,要送陛下一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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