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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长亭折柳

李元霸眼看刘文静疾驰而去,消失在驿道上。回过头来,见王蝉儿一双大眼睛正痴痴看着自己,一袭白衫,不知几时换回了女儿装束,竟是俏娇之极,不禁一呆。

    王蝉儿见他一副惊愕模样,上下打量自己,皱眉道:“喂,你干嘛这样看人家,才一夜不见,你、你便认不得了么?”

    李元霸微微一笑,道:“小师妹,原来你穿回女儿衣裳,更添妩媚,看上去很美。”说着对她眨了眨眼。

    王蝉儿听了,脸上一红,道:“自识得你,从不见你肯对人家说过一句好听的话,今天日头却从西边出来了么?”瞪他一眼,道:“甚么美不美的,哼,我、我知你言不由衷。”话虽如此说,可听到李元霸出言赞自己貌美,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李元霸叹道:“小师妹,我说的可是实话。第一次见你时,你只身一人,对付那九个蒙面追客,当时你便是这一身装束,飘飘若仙,煞是好看……”

    王蝉儿一跺脚,急道:“不许你再提那晚之事!”想到自己那时为了诱敌制胜,被迫当众脱衣,李元霸居然在一旁全瞧见了。事后自己每次面对他,想起此事总是耿耿于怀。更想起昨夜之事,女儿家情怀不知是喜是愁,不禁又羞又恼,望李元霸一眼,轻声道:“喂,今日不用和黑木剑客比武了,现下他们也追那虬髯大汉去了,你还不赶紧去洛阳么?”

    李元霸看着王蝉儿,见她目光中流露出无限柔情,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俏丫头以前看我眼神从未像今日这般温柔,莫非她真的喜欢上我了?”口中却答道:“是,我须尽快将师傅交给的书信送至洛阳。可是,我去洛阳了,你要往那里去?”

    王蝉儿转过身去,却不答他,见路边有一棵柳树,走到柳树下,伸手折下一枝柳枝。李元霸见她不答,又道:“在扬州,我遇见八位师兄,他们似都在找你......”

    王蝉儿回眸瞪他一眼,嗔道:“也不许你提师兄他们。”缓缓转过身来,幽幽道:“你别假惺惺跟我说这些话罢,赶紧上洛阳送你的信去,总之不用你管我,我一个人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将柳枝塞到李元霸手中,道:“喏,这条柳枝送给你。这里既是人们相送别离之处,今日我也送你一枝柳枝,应应景儿。”说着微微一笑,眼圈竟红了,又背过身去。

    李元霸早见折柳长亭也有一对男女正在送别,男的将行挥手,女的欲哭还忍,彼此依依不舍。隋时风俗,送亲友远行,忌讳流泪,只以柳枝相赠,柳与“留”谐音,以表惜别挽留之情。

    李元霸看着手中柳枝,笑道:“小师妹,你送我柳枝,难道从此你便跟我分别了么?”

    王蝉儿见他嘻皮笑脸,浑不解自己心意,心下微恼,道:“谁又耐烦和你这样婆婆妈妈的,我不过是入乡随俗罢了。你要走便赶快走吧,要不黑木剑客他们转回头来,你就难走了。”

    李元霸哈哈一笑,道:“我今日来此,有心要跟黑木剑客比划一下的,谁知又另起枝节,竟不能如愿。”看王蝉儿以背对己,叹道:“小师妹,你我临别之际,你偏学离人骚客,只以柳枝赠我,不如你顺便也将解药送我才是……”

    王蝉儿忍不住嗤的一声笑了,转过身来,举手打了他一下,笑道:“喂,你烦不烦呢,怎么老问人家要什么解药,实话告诉你罢......”她本来想告诉他毒药是假的,可是转念一想,偏不告诉他,因此欲言又止。

    李元霸忙问:“甚么?”王蝉儿笑吟吟的,道:“我早告诉你了,我身上真的没有解药,你却不信,昨夜你不是在我身上都搜......”说到这里,“过”字却说不出来了。心中勾起昨夜旖旎之事,自己喝醉了和他同睡船上,隐约记得他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气,又对自己种种轻薄无礼之事,心中羞恼,突然伸过左手,扭住他右耳,骂道:“你这坏蛋!”右手扳过他的肩头,眼瞪瞪看他,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昨夜你那样、那样对我,难道只因喝醉吃药了的缘故么?”

    李元霸见她居然当面提起昨夜之事,一时慌乱,不知所答,支吾道:“我、我……”

    王蝉儿双手来抓他耳朵,满脸娇嗔道:“我什么我,我要你回答我!”

    李元霸眼中带笑,道:“昨晚我、我真醉了……”

    王蝉儿不依不饶,啐了一口,嗔道:“你醉了,却还知来解人家的衣裳么……”说到这里,早已满脸通红,娇羞万状。

    李元霸左右张望,在她耳边悄声道:“小、小师妹,这事咱们慢慢说不迟,你看大白日的,让人看见……”

    王蝉儿索性双臂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挨近他,脸贴着他脸仅有发丝距离,火辣辣看他,道:“哼,我才不管有人没人。你现下怕人看见了么,你、你昨夜那样胆大包天、轻薄下流,却不怕我醒来会杀了你么?”

    忽一眼瞥见他颈脖上犹有几道自己咬下的齿痕,心中一动,忍不住张开两排细碎白牙,又往他脖子轻轻咬去,见李元霸不敢动弹,突然狠狠一口咬下,听到他痛哼一声,才稍解气,一把将他推开。

    李元霸手摸被咬脖子,道:“哎哟,小师妹,这大白天的,你怎么又咬我?”

    王蝉儿气喘吁吁,咬牙道:“你这坏蛋,我、我真想一口咬断你脖子解恨。罢了,罢了,趁我现下还没改变主意,你赶快走吧。”一跺脚,转身跑出七八步,到长亭下一张石板凳坐下,背对着李元霸。

    李元霸见她突然咬自己一口,又自去一边独坐,不明其意,一时不敢靠近。正迟疑间,忽见王蝉儿掩面呜咽,又大出意外。不过他早知这个小师妹喜怒无常,说哭就哭,说笑就笑,任性而为,无论做甚么都不足为奇的。

    见她哭了一阵,不住耸肩抽泣,只得走过去,伸手轻拍她肩头,正要安慰几句,只见王蝉儿转过身来,一下抱住他的身子,泪眼汪汪,怨道:“你、你真就这样走了么,将我一个撇下……”

    李元霸不敢稍动,道:“小师妹,你别哭啦,你一哭我便六神无主了,哪里还走得动呢。”

    王蝉儿委屈道:“你甚么六神无主,你自一走了之,留下我一个,那些江湖恶人只当我身上藏有什么玄武秘籍,一定又会寻来……”

    李元霸忽想起先前她突然拿出一本书来,居然有“玄武秘籍”字样,笑道:“小师妹,我正奇怪呢,先时你哪里弄来的甚么玄武秘籍?哈哈,你抛书楼顶,才引得群雄逐书而去,不然今日你我还不知如何脱身呢。”

    王蝉儿顺手拉过他衣襟,将脸来回摩擦几下,拭干了眼泪,破啼为笑,道:“什么秘籍呀,那是我今日一早去打制银针,顺道去书坊逼几个书匠临时炮制出来的。那牛头、马面两个恶人不是说你身上也有半部秘籍么,因此我还多印了一本……”说着,从身上掏出一本书,上面也写有“玄武秘籍“四个古篆金字。

    李元霸一见之下,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难怪竟能瞒过了凌九霄和黑木剑客那些老江湖。小师妹,你真是聪明百变……”

    王蝉儿举手打他一下,道:“哼,甚么聪明百变,还不是跟你学的。上回你拿出那本《周易》书,竟哄得那青面老怪两眼发绿,信以为真,拼命要抢。这一次我也是被逼无奈,只好依样画葫芦,也弄出些有迹有字的书来,好随时拿出来搪塞,嘻嘻。”

    李元霸听她提起邵正奇遗下的《周易》书,叹道:“唉,我现下真后悔,那本书可是我师傅留下的,里面有很多读易心得,可惜为了脱身,情急之下……”

    王蝉儿站起身来,笑道:“情急之下,不得不耳!不然你我岂能活到今日?好了,此地不可久留。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走罢。你看这长亭内外,送别的人早都走光了,就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李元霸看着她,笑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么?”

    王蝉儿叹道:“唉,你才不会舍不得我呢……”

    李元霸沉吟道:“小师妹,你若不定要去哪里,不如你也跟我一起往洛阳逛逛,如何?”

    王蝉儿听他忽出此言,心中暗喜,嘴上却道:“我、我又为甚么跟你去洛阳?”

    李元霸笑道:“你是我小师妹,你怎么又不能跟我去洛阳?”顿了一顿,道:“噢,是了,莫非你想自己去找大师哥……”话未说完,王蝉儿已挥过手来,打了他一个耳光,他竟不及躲避。

    只见王蝉儿大声道:“臭小子,你还跟我说这些风凉话,瞧我不让你尝尝天女散花针的滋味!”果然掏出一把银针,作势要射向李元霸。

    李元霸摸了摸被打的脸,心想脖子之痛犹未消,转眼脸上又挨上一巴掌,新伤旧痛一起涌上,化成一股怒气,忍不住怒道:“哼,你怎么说打人就打人,我不过见你一个女孩子,被人家追来追去,才邀你一起去洛阳的。你既如此蛮不讲理,动不动就要射甚么天女散花针,我可惹不起你,你爱怎样便怎么样好了。从今日起,我们各走各的道罢。”

    王蝉儿见李元霸生气了,自己反乐了,笑嘻嘻道:“呸,便是分手,也须由我先说。现下我改变主意啦,偏不许你一个人走,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看你咋办?”

    李元霸见她喜怒无常,却说要跟着自己,气极反笑,奈何叹道:“小师妹,你真要跟我去,我也求之不得呢。不过……”

    王蝉儿咬唇道:“不过甚么,少臭美啦,谁又稀罕跟你去。哼,你昨夜那样对我无礼,我现下不杀了你已算对你……”望着他,一时双目含情,欲言又止,转身跑开几步,背对着他,幽幽道:“可是你这自以为是的坏家伙,却不知好歹……”

    李元霸见她情绪变化不定,不禁叹息,缓了缓口气,轻声道:“小师妹,我……”

    王蝉儿不等他说完,突然转身跑回来,扑到李元霸身上,捂住他的嘴,贴在他耳边,颤声道:“我不要听你说甚么,总之你以前对我种种不好,我宽宏大量,全都放过你。只是,你、你若害得我生下个小孩来,我可不饶你……”说时羞容满面,伸手不住在他身上乱抓乱打。

    李元霸也不躲闪,凭她撒娇任性。起初对她说什么也不经意,可是蓦然听她说“害得我生下个小孩”的话,不禁心头大跳,小心翼翼道:“小师妹,你说什么,我怎么会害你生下个小孩呢?”

    王蝉儿听他重复自己的话,顿时羞得将脸埋在手臂中,拼命摇头,道:“你还要说,你还要明知故问!你、你那样对人家,怎么不会生出个小孩来?以前我听说啦,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若睡在一起,女人便会生孩子的。唉,说来都怪你,谁叫你逼我吃了那些该死的药……”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你反怪我啦,谁又叫你不肯给我解药,我情急之下,只好也学你灌人吃药了。只是你布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药呢……”

    王蝉儿红了脸,忸怩道:“不管什么药,总是不能混着酒吃的,你这糊涂坏蛋,逼人家吃了不算,自己竟也胡乱吃下……”

    李元霸想起自己昨夜喝醉了,又和她吃下那些药丸,谁知两个**中烧,才致失控,彼此有发肤之亲、男女之事。事后他也隐隐觉得不妥,一直悬着一颗心,现下听王蝉儿说会生下孩子,大为紧张。转念一想,若王蝉儿真给自己生下个儿子,简直匪夷所思,不禁一乐,笑道:“小师妹,你若真会生下个小元霸来正好呢。以后就有个小坏蛋陪你啦,你要咬便咬,要打就打,再不会闷啦,哈哈。”

    王蝉儿听他如此说,扑哧一笑,忽觉自己和这个少年,真是冤家聚头,自己哪里想到和他会成今天这个样子。只是若问前程,却又心下茫然,忽脱口道:“我、我肚里若有了你的儿子,难道你就忍心撇下我们母子俩不管了么?”说到这里,自己也觉不可思议,忍不住伏在石凳上咯咯而笑。

    李元霸听她忽然说这些话来,也笑道:“哈哈,既然你肚里有了我儿子,我怎能便狠心撇下你呢?”抱起王蝉儿,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道:“从今以后,你不用叫我作师哥了,改叫我夫君才是。”

    王蝉儿不禁大羞,呸的一声,将他推开,道:“你却不知,我今日一早醒来,以为你真的走了。我当时心里空荡荡的,心想你、你昨夜那样对人家,叫我以后怎么做人,真想跳下湖中死去算啦。”

    “你可千万不能干这傻事儿。”

    “哼,后来想想又不甘心。我猜你人虽走了,到时一定会到这里的。当我来到这里,见你果真来了,远远看见你和刘大哥喝酒,便躲在一边看。唉,原先我只盼你和黑木剑客比武,尽力将他打败,以免我日后被追杀之忧……”

    “后来你怎么又极力阻止我和黑木剑客比武?”

    “我见你的甚么玄竹杖法使出来时好时坏,黑木剑客非等闲之辈,又担心你打不过他,因为才阻止你和黑木剑客比武,谁知又跑出什么青面怪客和虬髯大汉来,几个乱斗成一团,你倒一边袖手观战。”

    “小师妹,我知你关心我的安危。后来也多亏了你拿出那本玄武秘籍。”

    “嗯,你知道就好。我本以为黑木剑客的武功已属当今一流,谁知又冒出个虬髯大汉,居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唉,实是厉害之极,虽然现下他们都走了,可是他们一旦发现秘籍是假,还会再找上我的。我却不知什么时候会死在他们手中……”

    “嘻嘻,你可不能死,你肚里已有我李家的血脉啦。”

    王蝉儿明知李元霸说笑,也不禁羞了,嗔道:“不许你拿这事说笑儿!”又叹道:“唉,你这人说话,我却不能全信的。可是你毕竟是爹爹的闭门弟子,爹爹肯将白羽派掌门信物交给你,可见爹爹对你信任之极。”

    “可是你偏不信我。”

    “爹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哼,你可要小心点儿,他要是知道你这样欺负我,他定会一掌将你打死的。”

    “我和你在一起,只有你欺负我,没有我欺负你。”

    “嘻嘻,你知足罢。本姑娘若肯欺负你、打你骂你,说明你这人还不算十分讨厌。你不知以前我和师兄他们在一起,若是谁被我骂了一句,打了一下,他们都要沾沾自喜半天呢。”

    “甚么,被你打了骂了还偷乐半天?如此说来八位师兄都是贱骨头呢,哈哈。”

    “呸,说话那么难听!不许你这样说我师兄他们。”

    “对了,八位师兄当中,武功最好的定然是大师兄啦。你爹爹是不是想让大师兄接过他的衣钵?”

    王蝉儿摇摇头,羞道:“你哪里知道,我爹爹虽没明说,可是我知道爹爹已拿定主意,将来谁做了他的女婿,谁便是白羽派掌门人。”

    “哈哈,原来如此,难怪八位师兄个个都讨好你,甘受你的打骂。”

    “你别想歪了,师哥他们对我好,却是真心实意的,可不是为了别的。”

    “小师妹,我对你也很好呢,可是我却不喜欢你动不动就打人。”

    “哼,我偏要打,谁叫你老惹我生气。对其他师兄,我是喜欢了才打,对你我是生气才打。嘻嘻。”

    李元霸笑道:“八位师兄,你个个都喜欢么?”

    “呸,你胡说什么呀,甚么叫个个都喜欢?”

    “是了,你最喜欢大师兄,又怕其他师兄伤心难过,因此才……”

    王蝉儿道:“你再胡说八道,瞧我不打死你。”举手作势要打他。

    李元霸躲过一边,笑道:“看来在八位师兄中选白羽派掌门人还真有些难。”

    “这又关你甚么事?不许你再提师兄他们。”

    李元霸叹道:“我是白羽派闭门弟子,可是八位师兄却不肯承认。可惜,你爹爹他已……”

    “呸,不许你又咒我爹爹!我爹爹不会死的,他苦苦寻找仇人二十年,临敌之时,岂能无备而往。哼,你说我爹爹被鳄鱼吃了,你却不知我爹爹水下功夫比地上犹有过之。即便坠入湖中,也绝不会被鳄鱼吃的。”

    李元霸听了,心中冒出一个惊人念头,脱口道:“莫非你爹爹是诈死?”

    王蝉儿不答,只道:“我爹爹曾在八位师兄面前演示过诈死之法,逼真之极。哼,你孤陋寡闻,却不知诈死之法实是一门极深功夫,寻常之人都练不了。你以为白羽派的掌门人岂是易做的么?”

    李元霸哈哈一笑:“白羽派武功神妙莫测,门下弟子个个出类拔萃,人人想做掌门人。难怪见我拿了掌门人信物,八位师兄一个个都不服气。”

    “当然不服气啦,凭你现下的本事,岂做得了白羽派掌门人?你连白羽扇法也不会,枉自称爹爹闭门弟子。爹爹不教你白羽扇法,一定是后悔收了你这个又坏又笨又懒的弟子,嘻嘻。”说到这里,咧嘴一笑,露出细碎白牙。

    李元霸一本正经道:“你爹爹交待过的,叫我将扇戒转交给你,要你代师传授,教我白羽扇法?”

    王蝉儿张口一笑,道“好呀,你想学的话,赶快叫我一声师姐,说不定我一开心,便肯教你啦。”

    李元霸嘻嘻一笑,竟涎皮赖脸道:“叫一声却也容易。好师姐,请你教教我罢……”王蝉儿不等他说完,伸手捂住了他的口,嗔道:“呸,我才不要你叫什么师姐,谁又是你师姐啦,有你这样对待师姐的么?”说这句话时,波光流转,媚丝入骨,李元霸听得心魂俱醉,忽觉王蝉儿妩媚之极,动人无比。又听王蝉儿昵声道:“那么,你现下还舍得将我撇下没有?”

    李元霸正要答话,只听一个低沉声音冷笑道:“好一对痴情男女!你这鬼丫头,骗得老夫好苦……”

    话音未了,只见一道青影闪现,疾如旋风,一只大手抓向王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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