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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事归事,过归过

    百里安有些不解:「猎捕妖兽还要分成绩?那若是猎捕了越是稀有的妖兽者,想必越是能够引人觊觎,排名前者,所猎妖物等级、属性、数量皆暴露出来,岂非容易成为他人的众矢之的。」

    虽说仙界不比魔界那般弱肉强食,到底还是维护着几分正道虚伪的颜面在。

    拔开了皮囊***出的骨子,又真正能够高尚到哪里去。

    明抢自是不会明抢的,义正言辞的暗夺手段怕也是十分厉害的。

    入那神罚森林的大多皆是人老成精的货色,如何甘愿将自己的战利品如此堂而皇之地展示出来给众人瞧?

    尚昌冷笑道:「在这魔道衰弱的太平盛世里,这些人吃饱了闲着没事干,最爱做的不就是相互攀比,和平盛世之下,荣誉与名声对这些人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名声越显,能力越显,于上清仙界之中,打下名声何其重要,而在神罚森林之中,夺得冠首者,又有几人能够代表自己一人。

    成绩所代表的自然不仅仅是自身的能力,更是象征了背后的家族势力,正如那真仙教大师兄真羽。

    他师从旧神主傲青,背景不俗,颇得君皇乘荒的重用,故此教门之中,无数之人争破头颅也要为他猎捕更多的妖兽,尽可能地为他拼及榜首。」

    「故此,纵然榜首猎捕了再珍稀的妖兽,引来旁人在暗中的觊觎,也会碍于这榜首之人的身份背景,不敢轻易得罪,只能收起不安分的心思,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尊敬与客套阿谀奉承着。」

    齐善冷笑道:「那位真仙教的大师兄本来今年对于那榜首前三的位置势在必得,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命丧其中,尸骨无存,还累得那么多为同门精英死在其中。

    如今这真仙教也算是损失不小,可怜我兄弟二人,平白无故遭人迫害,如今这笔血帐怕是还得算在我们的身上。」

    尚昌苦笑道:「我们拒绝叩灵仪式,本就已经引起了真仙教的不满,尽管我们不知其中阴谋所在,可真仙教中的人难保不会起怀疑之心。

    若叩灵仪式当真图谋甚深,必是计划周祥,不会允许任何变故发生,不论真羽是死是活,我们二人都已经成为了真仙教的眼中钉。」

    齐善面色也垮了下来:「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的。」

    趴在地上的三色犬儿打了一个响鼻,百里安松开它的后颈,抬眸笑道:「说到底,你们是昆仑子民,而非君皇手底下讨生活的仙族,而这昆仑净墟到底不是真仙教在当家做主。

    今日那轻水女团虽言辞严厉,看似无情,可事事仍旧记挂着昆仑子民,真仙教纵然想要发难,若师出无名,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加害你们二人,前些日子那真羽之所以敢如此肆意妄为,无非是觉着昆仑神主入了神罚森林生死不明,无人能够管束到他们的头上来。」

    「话虽如此,可娘娘素来淡泊名利,极少过问事世,她生着一颗避世之心,最是厌恶这些红尘的权利斗争之事,我们这点子纠纷小事,她怕是根本不会入她圣心。」

    百里安细细感受着自己体内药力的肆虐摧残,痛归痛,可是在那荒劫之下几乎快要被打散的妖骨却是在一股极为霸道的力量之下开始重连根系稳固起来。

    甚至便是他肆无忌惮地在黄金海中汲取那源源不断的充沛黄金圣气,都在这丹力的稳固之下开始疏通逐渐有了自我的运行轨迹,不再杂乱无章地挤压在体内。

    虽调理运行的那股药力在庞然的黄金圣气之下,微乎其微。

    可是这一瓶子镇妖丹日以继夜的服用下去,积少成多,怕是能够足足开辟出一道圣气斐然的妖脉出来。

    经此妖脉运转的妖力,日以继夜的苦修下去,倒是有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蕴

    养出如父帝那般的黄金帝骨出来。

    这位昆仑神主命轻水女官来试探的心不假,可这试探之用的镇妖丹,却也并非全然皆是恶意。

    若当真如她所想那般,在黄金海域之中那只吞噬亿万海中异妖的龙妖少年时他的话……

    昆仑神主这玩的可是一手极为漂亮的恩威并施的手段啊。

    这样的人……或许淡泊名利是真。

    避世之心?

    怕是未必。

    想到这里,百里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道:「二位信是不信,此番真仙教的大师兄死于非命,这真仙教必然会大闹一场,可是他们大闹一场的后果,却是会叫他们好好伤筋动骨一番才是。」

    湖光涟涟,山色苍苍,百里安眼角似笑,眉间情绪却是深不可测。

    世人或许都误解了一件事。

    圣人与庙里的菩萨,可并不能相提并论。

    圣人心性,未必会的只是那菩萨的慈悲心肠。

    昆仑神主是圣人不假,可她与那‘慈悲二字,可沾不得半点关系。

    百里安面上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齐善尚昌二人不禁感受到一阵背脊发寒。

    齐善干笑两声,道:「呵呵,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可是不敢去看真仙教的笑话,不过瞧瞧那些外来仙客的笑话倒是可以的,这些修士仙人们往来最爱好斗争勇,如今这一场黄金异雨落下来,求妖之路艰辛了何止千倍,今夕的放榜仪式,怕是寒酸得紧,不看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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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安收回视线,摸了摸身下的狗头,不做言语。

    ……

    ……

    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已然结束,正如百里安所说,莫说是真仙教伤亡惨重了,便是各路而来的修士仙人,亦是有不少的折损。

    虽说这昆仑之主乃是五尊仙之一的沧南衣,可死伤这般惨重,仙界之中到底会生出不少怨言。

    东胜神洲的神后娘娘是最先来到昆仑山上来秋后算账的。

    水神殿中,旧神主的结发之妻、如今为一方神洲尊称一声神后娘娘的女人散着如云的黑发,正坐姿端正的手执香茗,看着眼前面已生出紧张薄汗的君皇乘荒,脸上半分情绪也无,高贵细长的美眸透着穿透人心的冷漠之意。

    「君皇大人难道就不应该给本宫一个交代吗?」

    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天生贵气的尊华感的女人不轻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盏,生得威仪的美眸锐利如刀地射向表情发紧的君皇乘荒身上。

    「真羽天生仙骨,自幼为吾夫君亲养长大,吾夫早亡,膝下并无子女,只将真羽这小徒视若己出,虽无血缘,却胜过世间一切至亲,当年他央求本宫要来昆仑在你座下当那真仙教大师兄,吾本就不允!

    不过是念及昆仑净墟乃是方外之境,远离喧嚣灾害,而君皇陛下又是诚心相邀,吾这才准许小徒移步昆仑,可如今却是横死神罚!君皇陛下当真不打算给我东胜神洲一个交代吗!」

    君皇乘荒额已见汗,可言辞仍自镇定清晰,有条不紊道:「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本就伴随着危险,真羽乃我教中最为信任的弟子,他经历如此不幸,吾亦十分痛心惋惜,如今这样的结果,也非吾之所愿。」

    神后娘娘冷冷一笑,道:「一句非吾之所愿,君皇陛下就想将自己的责任摘得干干净净吗?神罚森林的求妖试炼伴随着危险是不假,可历年来皆是在君皇娘娘的主仪之下,从未有过任何伤亡,何以今年造成如此惨剧?!」

    「当然了,此非东胜神洲的地境,娘娘圣名闻达六界,吾不过是一介孤孀,自是不敢问责娘娘,可真羽之

    死疑点重重,吾听闻与他一起同行的还有一个妖仙子民,区区一个化形不到百年的妖仙子民虽一众教众同行,境界实力皆是卑微,所有人都死了,唯有他一人独活苟且。

    吾十分怀疑,是此子另有阴损算计厉害死了小徒真羽,吾今日可以不为难君皇陛下,可那妖仙子民,却是不得不审。」

    神后娘娘目光锐利如刀:「不仅要审,还要交予我东胜神洲亲自来审!」

    「这……」君皇乘荒面色为难,「怕是有些不妥。」

    区区一个刚刚化形不到百年的妖仙子民倒也不算什么。

    只是昆仑净墟一向法制严明,其中种种若真算起来,还是他放任了真羽肆意妄为,竟是拿了那尚昌以身为饵,诱补异妖。

    这本就是违反规矩的事,真算起来,那尚昌并无任何过错,反倒是他手底下的真仙教行事过分猖獗。

    若是此番再拿下了尚昌,那个女人那里,怕还真是不好交代了。

    「交予你东胜神洲亲自来审?神后娘娘当真是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道清丽的嗓音骤然打破了此殿之中的僵局。

    只见殿外行来一名青衣宫装女子,以革带束得窈窕纤长的腰肢下,悬挂着一枚镶金白玉玺印。

    青裳之下包裹着一身纤纤素骨,女子眉目含着几分峻拔英气,看着殿席上的神后娘娘,语气沉稳道:「不知我昆仑子民尚昌犯了何罪何错?竟能引得娘娘如此震怒?」

    神后娘娘眉目一沉,威严即生。

    她乃东胜神洲一主之后,如今竟是连一名山中小小女官也胆敢如此当面挑衅她的威严,当真是目中无人!

    她正欲开口,却又被青玄言辞朗朗地打断道:「真羽入我昆仑,食我山中仙气万载,却不守山中律法,视我山中子民性命如草芥,竟逼迫我妖仙子民强行带入神罚禁地之中,以之鲜血,诱兽引妖,来收获妖宠,这便是东胜神洲的育人之道?」

    「谁让你进来的!」君皇乘荒面色铁青,眼底隐含怒意。

    这已经是青玄第二次无诏擅闯他的水神殿了。

    青玄浑然不惧,淡道:「若是君上觉得属下有失礼之处,大可如上次那般,以神力逼压驱赶,青玄境界低微,自是不能相抗!」

    「你!」

    上次君皇乘荒行事无度,无非是看着山中那个女人不在。

    如今那个女人已然归山,青玄又是她手底下最得深用的女官,他岂还敢无故伤人。

    「满口胡言!」神后娘娘神色冷沉,厉声道:「吾家小徒如今无故丧命于昆仑净墟,竟还被你倒打一耙,反倒成为了罪人一般,简直欺人太甚!」

    「事归事,过归过,真羽死于神罚,我们昆仑自会给娘娘一个交代。」

    说话间,青玄已经托来一方锦盒,交予那东胜神洲的神后娘娘。

    神后娘娘面色发冷地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间其中几片破烂衣衫,沾染着斑驳血迹,在那衣衫正中间,安置这一枚破碎的命牌,在那命牌之中萦绕着一抹残魂的气息,观那气息,竟正是她家那小徒儿真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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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后娘娘双眸蓦然血红起来,磨牙吮齿道:「你!这是何意!」

    青玄淡淡道:「尘归尘,土归土,真羽死于神罚,尸骨无存,我命山中妖仙寻来他残破衣衫,已是十分不易,娘娘自可接他遗衣,回去好生为他置办一场衣冠冢,我昆仑素来礼仪之邦,死在神罚之中的每一个人,自然都会好生交代一场。

    而那命牌,则是为我昆仑玉所制而成,凡入住我昆仑山者,不论位阶高低,皆有一份,不论死状为何,都可保一丝残魂。

    娘娘与其此刻有心思在这审问他人,不如携此玉走一趟九幽,寻那幽冥大帝,或许会有夺天地之手段,借此残魂再寻往生投胎之机,希望虽是渺茫,却聊胜于无。」

    「你这黄口小儿,以为本宫千里迢迢赶至昆仑净墟,为的就是小徒的几件破烂衣衫,一枚碎掉的命牌?」

    青玄眼睛眯起,冷冷一笑,压根不与她多做口舌之辩,肃声道:「娘娘觉得此交代不够,简单,您大可继续问我昆仑索要交代,但娘娘不要忘了,你要昆仑给您交代,欲动的是我昆仑净墟的人。

    那么您所交涉的对象可不是君皇陛下,而是我们的昆仑之主,您若还想要更多的交代,还请移步东天神殿,我家娘娘以温好了仙酒,就等神主娘娘移步一叙才是。」

    神后娘娘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惧色,可随即,她眼底那抹惧色被一股深浓的戾气所覆盖。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青玄:「你们昆仑净墟,当真要为了一个小小的妖仙得罪我东胜神洲吗?」

    青玄目光一锐,面上笑得冰冷无温:「神后娘娘口中这一句小小妖仙,怕是就已经得罪我昆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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