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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涌动

    “大漠沙如雪,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驿使,都为备胡笳。“

    楼兰古城的夜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绪。城头的更夫敲响三更鼓,回音在空旷的街巷中回荡。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却带着几分诡异的红晕,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焉耆骑兵的到来打断了玄一真人的话。明德站在城头,看着那支旌旗猎猎的队伍渐渐逼近,心中暗自盘算。一夜之间,匈奴、龟兹、焉耆三方势力接连现身,这楼兰怕是要变成各方角力的棋盘了。

    “殿下,“班超低声道,“焉耆此次来人不多,约莫百余骑,似是星华公主亲自带队。“

    明德微微颔首。焉耆公主星华,据说性格倔强,行事正直,与其父星河国主的多疑善变大不相同。她此时来访,或许正是为了水坝一事。

    “玄一真人,“明德转向道袍老者,“适才您说的九星法器......“

    玄一真人摆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太多。国主且看今夜月色,'月晕而风,础润而雨',这楼兰的风雨,才刚刚开始。“

    说罢,他的身影便如一片落叶般消失在夜色中。

    清韵望着玄一真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玄一真人此言,似有所指。“

    “公主何出此言?“明德问道。

    清韵正要开口,城下已传来焉耆使者的通报声:“焉耆公主星华,携使团觐见楼兰国主!“

    明德不得不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准备迎接这位新来的客人。然而就在这时,司空影突然开口:“殿下,在下有一事相告,事关重大,还请单独一谈。“

    清韵闻言,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

    明德略一沉吟:“也好。班都护,你先去安排焉耆使团的住处。“

    偏殿内,青铜博山炉中檀香缭绕,烛影摇曳。殿外秋风萧瑟,不时传来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司空影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这才开口:“殿下可知道,为何影月阁如此执着于九星法器?“

    “愿闻其详。“

    “这还要从三百年前说起,“司空影的声音低沉下来,“当时的西域并非如今这般分裂。传说有一位圣君,以九星法器统御西域,使这片大漠之地成为真正的乐土。“

    明德点头:“这个传说我也听说过。“

    “但鲜为人知的是,“司空影继续道,“这九件法器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更蕴含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

    “地宫。“司空影意味深长地说,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楼兰地宫中封印的,究竟是什么?那个连历代楼兰国君都不敢轻易提及的秘密......“

    明德心中一震。楼兰地宫的秘密,向来是历代国君才能知晓的机密。司空影为何会提到这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清韵快步走了进来:“司空影,你果然要说这个。“

    司空影冷笑一声:“公主既然知道,又何必阻拦?“

    “住口!“清韵厉声喝道,“有些事,不是现在该说的。“

    明德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心中愈发困惑:“两位究竟有什么隐情?“

    清韵深吸一口气:“殿下,实不相瞒,司空影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

    “因为我的父亲,就是当年参与封印的人之一。“司空影接过话头,“而我之所以加入影月阁,也是为了查清真相。“

    清韵神色复杂地看了司空影一眼:“你既然知道真相,就该明白这其中的凶险。“

    “正因为知道凶险,所以才要阻止影月阁。“司空影沉声道,“他们想要打开封印,释放那股力量。“

    明德心中一凛:“什么力量?“

    “一股远古的力量,“清韵接过话,“传说是上古大战时遗留下来的。若是被释放出来,整个西域都将陷入灾难。“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报:“启禀殿下,焉耆公主星华求见。“

    明德看了看清韵和司空影:“此事稍后再谈。“

    殿外,星华已经等候多时。她一身玄色戎装,腰佩长剑,英姿飒爽。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衬得面容愈发坚毅。与清韵的温婉秀丽形成鲜明对比,却各有千秋。

    “星华见过楼兰国主。“她开门见山地说,“想必殿下已经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明德点头:“水坝一事?“

    “正是。“星华正色道,“焉耆修建水坝,实属无奈。近年来我国干旱严重,若不蓄水,恐怕明年春耕都成问题。“

    “可是这样一来,下游的龟兹......“

    “所以我们可以谈判。“星华打断道,“只要龟兹愿意让出部分商道权益,我们可以适当放水。“

    清韵闻言冷笑:“好一个适当放水。星华,你们焉耆未免太霸道了些。“

    星华转向清韵:“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交换,何来霸道一说?“

    两位公主剑拔弩张之际,忽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殿内烛火摇曳。明德心中一动:“且慢!“

    他快步走到殿角,只见一张泛黄的纸片正在风中摇摆。拾起一看,上面写着几行古怪的文字:

    “北斗七星耀,群星皆失色。

    天枢指南方,玄机藏其中。

    月影藏玉衡,昆仑生异象。

    天璇启封印,万古定乾坤。“

    “这是......“明德正要细看,那纸片突然化作一缕青烟,消失无踪。

    “预言!“清韵失声道,“这是昆仑山的预言!“

    星华也变了脸色:“传说昆仑山的预言从不会无的放矢,必定预示着什么。“

    司空影若有所思:“天枢指南方......莫非指的是......“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殿下!城外发现大批黑衣人,正在向地宫方向潜行!“

    “影月阁!“众人异口同声。

    明德当机立断:“传令下去,全城戒严!班都护,你带人把守四门。清韵公主、星华公主,请随我前往地宫。“

    夜色中,几道身影快速向地宫方向掠去。月光如水,洒在沙地上,映出一片银白。远处的昆仑山若隐若现,巍峨的山影仿佛一位沉默的守护者。

    “他们想找地宫的入口。“司空影低声道,“但他们不知道,真正的入口......“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动。众人脚下一个趔趄,就见远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幽蓝的光芒从缝隙中透出。

    “不好!“清韵惊呼,“他们已经找到了!“

    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找到了又如何?没有九星法器,你们休想阻止我们。“

    随着声音,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从暗处走出。他手持通天镜,正是影月阁的墨渊。

    “墨渊!“司空影冷哼一声,“你果然还是来了。“

    墨渊冷笑:“司空影,你背叛影月阁,今日就要付出代价。“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玄一真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众人身后。

    “玄一老道,“墨渊眯起眼睛,“你终于肯现身了。“

    玄一真人负手而立:“墨渊,你可知道强行打开封印的后果?“

    “后果?“墨渊大笑,“那股力量如果能为我所用,何愁大事不成?“

    “痴人说梦!“玄一真人喝道。

    就在这时,地面的裂缝突然扩大,一股诡异的力量从中涌出。众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不好!“玄一真人脸色大变,“封印松动了!“

    墨渊趁机祭出通天镜,一道光芒直射地缝。顿时,裂缝中的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

    “退后!“明德大喊一声,同时取出昆仑镜。两面法器的光芒在空中交织,发出刺耳的声响。

    清韵和星华对视一眼,同时出手。一个剑光如虹,一个掌风如电,配合默契地向墨渊攻去。

    司空影也加入战团,三人合力之下,竟然逼得墨渊连连后退。

    然而墨渊却突然狞笑一声:“来得正好!“

    只见他手中通天镜突然光芒大作,三道光束分别射向清韵、星华和司空影。三人躲闪不及,顿时被定在原地。

    “住手!“明德怒喝一声,举起昆仑镜就要出手。

    “且慢!“玄一真人突然拦住他,“殿下,昆仑镜乃是镇压封印的关键,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墨渊得意一笑:“识相的就快快退去,否则......“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突然从天而降,正是青霜。她二话不说,手中长剑直取墨渊后心。

    墨渊不得不收回通天镜抵挡,清韵三人这才恢复自由。然而地缝中的异象却愈发强烈,一股股诡异的力量不断涌出。

    “不好!“玄一真人突然惊呼,“封印要破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突然从远处射来,正中地缝。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面银光闪闪的古镜,正是匈奴的照影镜!

    “月照!“明德失声道。

    果然,月照骑着白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楼兰有难,匈奴岂能袖手旁观?“

    月光下,月照的白衣胜雪,长发随风飘扬,宛如天外飞仙。明德看得一怔,想起几日前她临别时的话:“国主,我们很快会再见的。“原来如此。

    清韵和星华见月照突然现身,神色各异。一个若有所思,一个微微蹙眉。三国公主同时现身,这局面当真是前所未有。

    三面法器的光芒交相辉映,终于将地缝中的异象压了下去。墨渊见势不妙,冷哼一声,带着手下遁入黑暗。

    “让他跑了!“星华不甘心地说,手中长剑嗡嗡作响,似乎在呼应主人的情绪。

    玄一真人摇头:“他跑不了多远。今晚的事,只是个开始。“

    “玄一真人,“月照突然开口,“这地宫封印的究竟是什么?为何需要九星法器才能镇压?“

    玄一真人看了看众人,缓缓道:“这说来话长。三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其实并非人与人之战......“

    “师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一个青衣道士从天而降,正是玄一真人的弟子玄清子。

    “师父,不好了!昆仑山上的封印......“

    玄一真人脸色大变:“什么?难道......“

    “是的,“玄清子神色凝重,“天璇镜的封印出现了松动的迹象。“

    众人闻言色变。天璇镜乃是九星法器之一,一直由昆仑道看守。如今封印松动,莫非与今晚的异象有关?

    明德看着众人:“诸位,“班超沉声道,“我奉朝廷之命监管西域诸国。如今各国纷争不断,实非朝廷所愿。“

    他环视众人:“我建议立即召开西域会谈,由我主持,各国派代表参加,共商大计。“

    “殿下说得对,“清韵点头,“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该说清楚了。“

    星华看了看月照:“既然如此,那我也有一件事要说。“

    月照微微一笑:“看来今晚,有许多秘密要揭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刮过,吹得众人衣袂翻飞。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声响,仿佛是地底深处传来的叹息。

    “这是......“明德心中一动。

    “地宫在呼应,“玄一真人神色凝重,“看来那个存在,也感觉到了什么。“

    月色如水,映照着众人凝重的面容。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而这场风暴,也才刚刚开始。

    远处的昆仑山上,一个白发老者负手而立。他一袭白袍随风飘动,仙风道骨。看着楼兰方向,幽幽叹息:“劫数,终究还是来了......“

    老者身后,一个年轻道士恭敬地问道:“师父,那预言......“

    “什么预言?“玄一真人不解。

    “你们知道吗?“老者指着墨渊的剑,“墨渊的剑,就是那个预言的钥匙。“

    “天机不可泄露太多。“老者摇头,“不过,这场风暴,怕是要波及整个西域了。“

    夜风呼啸,卷起漫天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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