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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他自神庙中走出

    心斋道场。

    “为何不出手?!”

    牧蕴压抑不住心头怒火,震怒道,一身气机外放,掀翻了周围的围廊。

    这一届武者,是早在无数年前就被定下的“大争之世”!

    也是自万年前迄今为止的第三次大争之世,黄金盛世!

    历数前两次,每一次都有无数老牌势力朽落,诸多新生势力依次登场,这不仅是盛世,更是足以重洗联邦格局的乱世!

    即便道场有大师坐镇,也绝然不敢称安稳。

    道场几十年的努力和布局,都是为了这一世能立足,刚才那一刻不说百分百的希望,却至少有两三成,值得放手一搏!

    可是他的弟子云景鹤却始终坐观,错过了绝佳也是最后的机会!

    云景鹤却是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多处方向,似乎那里有他的老对手。

    最后他忽然大笑,在这一刻的牧蕴眼中如若疯魔!

    “师父,我没有输,我们都没有输!”他神色振奋,目光灼灼日天上大日!

    “你这逆徒在说……”

    牧蕴震怒之余,忽然惊觉。

    方才景鹤所看向的方向……

    是天神道场、日月道场……是诸方道场?!

    这是何意?难道他们都没有借此机会争夺?

    “师父。”

    云景鹤猛然回头,直视着牧蕴的双眼,面容平静,身形挺拔如松,话语虽轻,却是振聋发聩,直抒胸臆,

    “这不是我们的武道!”

    “你……”

    牧蕴心神一震,仿佛首次得见面前弟子一般。

    云景鹤露齿而笑:“师父,能与这帮家伙生活在同一个时代,我很庆幸!”

    牧蕴面部抽搐,呈现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感觉所有的言语都在此刻显得苍白而无力。

    一张大手拍了拍牧蕴的肩膀。

    “蕴儿,且宽心。”

    温和的嗓音响起,一个与牧蕴面貌相差无几的年轻人悄无声息出现在场间。

    他看着云景鹤,笑道:“鹤儿,你找到自己的武道之路了?”

    云景鹤恭敬道:“师祖,弟子找到了。”

    年轻人赞誉道:“今日伱若顺势抢占机会,夺得了开道之人的名声,道场上下都会很高兴。可你没有这么做,老夫反而很高兴!如果之后有某些人不高兴,你就告诉他,老夫让他滚。”

    云景鹤失笑道:“弟子承师祖之命!”

    说罢,他向老师挤了挤眼色。

    牧蕴默不作声,开始捋袖子。

    年轻人一手按住徒儿,看着自家徒孙笑眯眯道:“还不赶紧跑?”

    云景鹤嘿嘿一笑,纵步离去,背影洒脱,好不自在。

    望着这小子的背影,年轻人的目光微微失神,似是想起了自己当年,最后笑骂道:

    “好个潇洒不羁的臭小子,不愧是老夫徒孙!”

    牧蕴叹气道:“老师,景鹤今日之举,只怕会在道场内招惹来异声和非议。”

    年轻人淡淡道:“让他们来便是。再说了,又不止咱们家景鹤一人。”

    牧蕴点了点头,忽然道:“老师,联邦会如何对待庄不同。”

    这话,让年轻人瞬间沉默,许久后才缓缓道:

    “今日庄不同虽立下莫大功绩,但是他也与那邪魔的关联更近一步,只怕……”

    只怕已是无人能够镇压!

    除非四方神主愿意亲自出手,时时刻刻为其镇压梦魔意志,可这代价未免也太过昂贵。

    年轻人忽然摇头,转移话题道:“你是不知,刚才老夫和那些老不死的取得了联系,一个个都在那痛骂自家徒孙翅膀硬了不听话,宁为自己痛快,也要视祖师爷基业如无物,只有两个老东西默不作声,面色黑如煤炭。”

    牧蕴微怔,旋即反应过来,面色怪异。

    也就是说……还是有两家道场的人,选择趁势开天门的?

    他忍不住问道:“是哪两家?”

    他忽然有些庆幸方才景鹤的选择了。

    “天方道场和木德道场。”年轻人唏嘘道:“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人带出什么样的徒孙。”

    牧蕴不敢作声。

    “对了,那个孩子叫什么?”年轻人忽然问道。

    “您说的是……替庄不同打掩护,让天工重坊为之出面的那个?”

    牧蕴想了会,只能想到此子。

    “嗯。”年轻人点了点头,“给我看看他的资料,这也是个好孩子,能拉进道场吗?”

    “难,我们查过了,这孩子不仅和天工重坊有关系,还和龙虎道场那边关系很近。”

    牧蕴投影终端,打开了季惊秋的资料。

    端详着投影中的信息,年轻人忽然皱紧了眉头。

    是个好孩子。

    但是这张脸,怎么看着……

    这般让人不喜?

    ……

    ……

    一座高塔之上。

    今日狂风猛烈。

    一个身形伟岸的青年蹲坐在高塔边缘,躲过了师长的围捕,他伸了个懒腰,迎着猛烈的强风站起,身躯就如一杆长枪伫立在这,不如如山,百折不挠。

    他望向远方夜色,突然大笑:

    “能与诸位同处一世,真乃刁某荣幸!”

    他眸光炽烈,笑容狂放,一身凛冽枪意遥遥升腾,最后直贯第六重,近乎毫无阻碍地破开了六限之门!

    也就在此时。

    下方突然传来了叫骂声:“臭小子,在上面装你个大头蒜!给老子滚下来,你师祖要见你!”

    ……

    一座剑阁之内。

    此地是为天剑道场,位列联邦道场第三。

    一位器宇轩昂,身着古风青袍的年轻人盘腿而坐,膝上横剑。

    他以心意化剑,于此斩开了第六道天门,踏入天人第六限。

    待气势缓降,他睁眼笑道:“第六限成了,总算在体魄上与七层那位站在了同一起跑线,有了正面一战的资格。”

    一旁的少女眼睛闪闪发光,抱着他的手臂,喊道:“师兄,你是不是要去破第八层了?”

    “第八层?”年轻人微微眯眼,若有所思道,“第八层倒是不急,还是留给那位当做见面礼吧,期待日后与他相见。”

    “啊?”少女面色惘然,不知道师兄指的是谁。

    年轻人微笑,抚剑不语。

    如他一般之人,自是能察觉到,那七刀间的细微差距。

    他侧目望向今夜星空,群星似乎比之往日愈发明亮了几分,就像在预示着未来之景。

    他洒然起身,大声笑道:“今日开始,铸功体,求证剑中神!三月之后,征伐骄阳!”

    ……

    龙虎道场。

    石玄真完全没有诸位道子的烦恼,他望着死寂的小群,有些发愁。

    师父给他下了铁命令,让他一定要和师兄弟打好关系。

    想起季师弟的建议,他面色毅然,看来只能发自己的珍藏了!

    ……

    眼见今日事情已无转机,来自李家的年轻大师冷冷道:

    “今日之事还没有结束,你那弟子已经彻底沦为梦魔神选,既然如今六限已破,还是要早日清除为好!”

    老人目光如熊熊火光,一身怒意再难压制,却在将要出手之际强行压制。

    李家大师冷笑离去。

    老人矗立原地,随后消失在原地,无声走入了陪练室内。

    望着面前的弟子,他的眼中有骄傲也有痛苦。

    庄不同笑道:“老师,给您介绍下,这位是季惊秋,在他的帮助下,弟子成功为联邦再开一山!”

    老人看了眼地上顿悟的年轻人,也是面露开怀。

    联邦有这样的年轻人,真是联邦之幸!

    可他却不知该如何与弟子说,那些人依旧不愿放过他……

    庄不同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微笑道:“老师,我想请您收季惊秋为徒。”

    老人怔然。

    庄不同慨然笑道:“弟子走到现在,要说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在您的膝下分忧。”

    老人沉声道:“傻小子,莫要乱说!你为联邦挣此功绩,联邦怎么可能不管不顾于你?!”

    庄不同摇头:“我借祂之手寻得天关,和祂的关联也在这个过程中再度拉近了。除非四方神主愿意时时帮我镇压,不然我不久后就会沦为祂的傀儡。”

    老人咬牙怒道:“老夫明日就去四方神主的神庙!这联邦究竟要如何对待功臣!”

    庄不同苦笑,摇头,他刚要开口似要说些什么。

    突然停下。

    两人的目光凝聚在季惊秋身上。

    一重无影无形的领域,缓慢自季惊秋身上延伸开来,最后缓慢地遍布全身,而后极其艰难地延展向外界,最后仅仅触及体外一毫的距离。

    老人却是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人身天地道场?!”

    ……

    ……

    今日四守星之上群星闪耀。

    一位位武者明心见性,走出了自己的武道之路。

    也依旧有人在暗处酝酿着新的攻势。

    而这缕开山的余波,还去往了无限深远的地方,跨越了无数光年,抵达彼岸,唤醒了某道沉睡已久的意志。

    东3煌星。

    下层。

    七街的无名神庙。

    名叫阿诚的男孩正在自觉打扫卫生,将这间不大不小,却承载了他和祖母未来愿景的神庙擦拭的干干净净。

    忽然间。

    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从里屋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阿诚顿时警觉,难道是小偷?!

    “你看得到我?”男人对于阿诚的举动似乎有些惊讶。

    阿诚警觉道:“你又不是鬼,我为什么看不到你?”

    男人顿时来了兴致,他摩挲着下巴,蹲下身,问道:“小子,你知道赫东煌是谁吗?”

    阿诚眼睛一亮:“当然啊!那可是联邦七帅之一!赫帅!”

    男人若有所思道:“这人名声不太好吧?”

    阿诚愤愤道:“那都是谣言,根本没有确凿实证,一群人云亦云的家伙!”

    男人笑了笑,他微微眯眼,顺着一丝脉络看到了面前男孩的心中心相。

    他忽然问道:“问你个问题,如果没有那个叫季惊秋的少年给你指明来神庙这条路,反而是那些黑帮让你去当跑腿,你会去吗?你可以好好思考下再回答我。”

    阿诚低头思考了会,默默点头,嗓音有些低落道:

    “我会的。”

    男人丝毫不意外,反而面露笑容。

    他问道:“为什么?”

    阿诚微微瘪嘴:“因为没有路啊,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似乎在安慰道:“现在,你有了条新路,开心吗?”

    “嗯!”阿诚眼睛一眨不眨,无比认真,“祖母说了,以后一定要报答季大哥!”

    男人张嘴,无声笑笑。

    对于男孩的答案,他没有丝毫惊讶。

    这便是绝大多数的芸芸众生,他们从来没有太多的野心,他们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万年前,有七个人在面临心灵海洋的问题时,意见出现了分歧。

    有几人认为人心向下,心灵海洋的存在将会无限放大这一点,届时无需外力,联邦自身就会覆灭自身;

    另外几人认为只要引导,人心终能向上,心灵海洋不仅不是隐患,反而会成为联邦最大的助力,让联邦登上一条崭新的进化之路!

    男人是个例外。

    在他眼里,所谓的芸芸众生只关心一件事——

    今天能活下去吗?明天能活下去吗?后天能活下去吗?

    这天地间,有没有人为他们指出一条活路?

    所以他的宗旨一向是——

    我一人登高,万灵众生学我即可。

    那时的他,说自己终有一日会站在那至高处,成为这天地间最大的‘道’,最大的‘理’,为众生指引方向。

    学我者生,不学我者死,如此而已。

    只是当时的他忘记了一件事。

    当你飞得越高,你在那些不能飞翔的人眼中的形象也就越渺小。

    而不巧的是,他飞得太高了。

    他拍了拍阿诚的脑袋,送了出世后第一个见到的幸运儿一份礼物,笑道:“好小子,努力吧”

    说罢,他走出了神庙,沿着街道慢慢远去。

    他一路走来,擦身而过无数人,却无一人眼中有他。

    对于窥见无上大宗师之上境界的他们而言,生命早已可以不朽,只要还有智慧生物的认知中清晰地存在他们的“过往”。

    作为最后一丝残存的神意,只有那些还清楚记得他的历史事迹的人,才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这趟醒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见很多人,但走着走着,又放弃了。

    好像已经没有了见的必要。

    他决定到处走一走,最后再去看看某个小家伙。

    这一路上,他走的很慢,从清晨走到了黄昏,又从黄昏走到了黎明,似乎要以自己的双脚丈量这片天地。

    拂晓时,他突然听见一阵喧嚣。

    他回头望去,无数蓬勃而富有朝气的生命来往穿行于街道和路口,朝阳流淌在城市的脉络中,伴随着这股生气,绵延向着无穷无尽的远方。

    那是离去的人群。

    他们曾经爱戴他,又在最后忘了他。

    可男人不在意。

    因为他爱他们,哪怕他所爱之人,早已离开了这座他们曾共同生活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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