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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回 银库一锅端

    夜色中,许骋鬼鬼祟祟地来见雷明,正是在赵烨的镜湖山庄里面。

    雷明对许骋不抱有太大希望,前儿那个苏贞怡不就被宋绩识破了吗?

    苏贞怡本不用死,只要听从海冰的话,折返回去继续诱惑宋绩就行。

    但苏贞怡不愿,像是被宋绩施了法术。

    海冰拧不过她,终让底下人动手杀之。

    待搜检她身体时,只发现有十两碎银子。

    海冰耻笑很久,认识几天的男人,给她十两碎银,就把她彻底收买。

    海冰这边给了她几十倍的报酬,她却无动于衷,真是个傻子。

    眼前这个许骋是个没骨气的,经历绑架许纭一事后,他们也不想再擅闯佛门重地。

    许纭是一心向佛,又有如宁公主和玄闵大师从中作保,这才把目光转到许骋身上。

    雷明瞧他拾掇得比之前整洁,冷笑道:“到底被送到鱼塘这边来。”

    “长姐连二门都没让我迈进去,她跟那个太监在一起学得精明死了。”许骋窝窝囊囊地吐槽。

    “那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谈。”雷明打算将人撵走,好回到赵烨那边交差。

    许骋忙不迭地赔笑,“宅子里的事我不知道,但我晓得我长姐和那个康王殿下关系不一般。”

    许骋还记得许宛被诬陷杀害钱小鱼入狱后,康王殿下主动跑到他们家,为许宛忙前忙后。

    他绞尽脑汁想到这一点,觉得这是条有价值的消息。

    雷明轻蔑嗤笑,赵烁对许宛那点心思,他们翼王殿下早已洞晓,还用得着许骋告诉?

    “你还有别的事要回报吗?”雷明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许骋瞪圆眼睛,“我刚刚说得还不够?他们俩绝对有首尾。”

    雷明让人把许骋撵出镜湖山庄,当初找回许骋真是个错误。

    避在暗处的海冰走出来,“没有用的话,就杀了吧。”

    “咱们在鱼塘动手?”雷明躬身请示。

    “可以,我真怀疑许骋是不是许家亲生的?许宛对他怎么这么狠心?”海冰感到疑惑。

    雷明附和感慨:“许家的事本身就有问题,许汝徽和夫人相差几月先后离世,二女儿出家,小儿子发疯。”

    “也是许汝徽造孽,哪家正常父母能把亲闺女送给太监当玩物。”

    “这个许宛不简单,如此绝境还能逆转逢春。”

    “海先生,雷先生!”底下人匆匆来报。

    海冰厌嫌地斜他一眼,“大晚上的慌什么慌?”

    “不好了,咱们在南面的那个小银库被盗了!”底下人呼哧带喘地通禀。

    海冰大惊失色,雷明结结巴巴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直有人把守吗?”

    “饭菜被人吓了药,看守扈从全被迷倒,银库金银不翼而飞。”

    “事情过去多久了?”

    “总有一二个时辰。”

    海冰和雷明兜起各自袍服,慌里慌张赶赴现场。

    “那么多金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人搬运走?”海冰脸都绿了,教他如何向主子交代。

    雷明都有想死的心,“没有一个清醒的人?谁都没发现一点端倪?周围有没有目击者?”

    这地方偏僻,平素又不许生人靠近。

    搬运这么多金银,准能留下车辙印。

    可众人绕着银库沿途查找,却一点痕迹都没发现。

    海冰和雷明看对方如照镜子一般,皆是一个脑袋四个大。

    丢些金银是小,被外人知晓赵烨贪墨是大。

    “海先生,咱们还是回去请示王爷吧。”雷明恐耽误时间,赵烨还得怪罪下来。

    海冰没得法子,跟雷明二人大半夜去敲翼王府的大门。

    与此同时,左珩已带领众兄弟满载而归。

    校事厂今晚出动近半人员,金银箱子装上车在前面走,后面便有人毁掉车辙印。

    不仅如此,大家还各种绕行,打乱轨迹,最终的停放地点不是校事厂,而是命人分散带走藏匿好,待风声过去再慢慢搬运回校事厂。

    是沈放偷偷潜入进去,向井里投了药,这才让众兄弟顺利得手。

    余嵘等人不停地磋磨沈放这小子,这次他算立了大功。

    姚宗安关上后室房门,“厂公,你怎么打算?”

    “明日进宫向万岁如实禀明。”左珩没想吞下这笔钱。

    “能不能给兄弟们留点?谁也不知具体数额。”姚宗安想替大家谋些利,毕竟都是在刀尖上舔血。

    “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左珩哪能不知姚宗安的心思。

    “打什么赌?”

    “这笔钱万岁会全部拨给校事厂。”

    姚宗安讶然不已,“厂公,你说的是真的?”

    “我只是猜测,校事厂如此卖命,陛下看在眼里。”

    这笔钱对他们来说很巨大,对天起帝来说却不算什么。

    赵烨也不会心疼这些钱,他只会担心劫持这些钱的人,是不是掌握了他贪墨的证据。

    左珩次日进宫,天空正飘起小雨,恰赶上邓金言陪着天起帝下朝回来。

    天起帝面色不悦,邓金言一个劲儿给左珩递眼神。

    左珩恭敬跟随,却听天起帝问道:“察州魏红年几日前就已入京,校事厂一点消息都没得到?”

    “回万岁的话,奴婢早已知道。”左珩躬身回话。

    天起帝龙颜大怒,“你知道不告诉寡,寡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还没迈进宝相殿的大门,天起帝就在殿外发起脾气。

    所有人吓得都跪地磕头,独左珩一人不卑不亢地凝望天起帝。

    天起帝审视他片刻,迈进宝相殿中,邓金言等人不敢再进去伺候,把这个活交给了左珩。

    邓金言替左珩捏把汗,不知厂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焦急等待,一转身,只见魏红年已候在宝相殿台阶下。

    邓金言看了看这位魏大人,走上前低声道:“大人,您来得不是时候。”

    魏红年用官服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老臣等着便是。”

    听左珩汇报完整个过程,天起帝舒坦一笑,“左珩啊,还是你办事令孤放心。”

    “那笔银子现下不好往外拿,万岁您看……”

    “不必再搬来搬去,就用作你们校事厂的经费吧。”天起帝爽快应允,横竖这都是赵烨贪墨的不义之财。

    左珩躬身领命,“多谢万岁恩典,那察州的事……”

    “让王征公事公办。”

    左珩瞬间领悟天起帝的意图,不让魏红年吃些苦头,察州的事绝办不成。

    察州百姓无错,是魏红年的投名状递错了人,好在他的初衷是为国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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