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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回 尽在掌控中

    就在许宛打算把翟燕叙妻女再次撵走时,宋绩及时赶到露凝香。

    他将许宛叫到一旁,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堆话。

    许宛不可思议地反问宋绩:“你说这是大人的意思?”

    宋绩不敢骗人,如实回答:“千真万确,麻烦许姑娘进去同她们说说。”

    许宛有些失望,难道左珩是要向恶势力低头?

    当初铲除樊昌、田大齐时的决心呢?

    就因为翟燕叙官职大、背景强,就准备服软了?

    忘记左梵山是怎么没得命?

    这还是她认识的左珩吗?

    宋绩瞧不出许宛的变化,不过他牢记左珩让他传达的话,左珩预判到她的反应。

    “厂公说他不会让你失望,这是计划中的一环。”

    听到宋绩这句话后,许宛神色才缓过来些,原来是她把问题想简单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回去吧。”

    “我要去你母亲老家。”宋绩低声相告,“貌似那边有点动静,我得过去核实一下。”

    许宛没抱太大希望,毕竟时隔多年,校事厂也不是万能的。

    宋绩大步流星地离开香料铺,许宛重新回到后室内。

    见翟燕叙妻女仍愁眉不展地站在原地,许宛长舒一口气,“你们知道左老公公在城郊的那处山庄吗?”

    翟燕叙的妻女当然不知道,可她们还是拼命点头,等待许宛说下文。

    “今晚亥子交替之际,请翟大人去那里一聚。”余下的话不必许宛明说,她们自然能参透其中奥义。

    翟燕叙妻女登时喜极而泣,事情可算出现转机,二人又不停地感谢,还掏出早预备好的银票塞到许宛手里。

    许宛瞅一眼银票上的金额,不禁感叹同样是尚书,王征穷成那副德行,翟燕叙竟富得流油。

    她把银票送还给二人,“父母溺爱儿子倒是常见,但女婿那般不堪,就算他平安归来,你们夫妻还能和好如初吗?”

    一席话把翟燕叙的女儿问住,她思虑一会自嘲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做女人的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若不仰仗岳父,他算个什么东西?背着你在外偷吃抹腥,你还得出来低三下四的求人。”

    “你说得很对,只是事关哥哥,总不能救一个丢一个吧。”

    “做惯了膏粱子弟,确实目无王法,是我这个当娘的不好。”

    翟燕叙的妻室也忍不住自责,她们把问题全归咎到自己身上。

    “他们的父亲就没有错吗?养不教父之过。”

    翟燕叙的妻女面面相觑,许宛说得没有错,要是翟燕叙能给子辈们做出好榜样,哪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许宛将她们二人送出店铺外,二人冲许宛深行揖礼,“多谢许姑娘相助。”

    许宛摇头否认,她不过是传个话而已。

    马车刚驶出去不远,余嵘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姑娘,重大发现!”

    许宛原本低落的心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余嵘赶紧把这一天的成果告诉给她。

    余嵘陆陆续续跟踪过孙桂兰好几次,之前没啥特殊情况,就发现她爱留意当铺、银庄票号、镖局这种地方。

    可今天孙桂兰悄摸摸出门,果真见了一个男子,与她年岁相仿,衣着穿戴一般,但长相英俊,就算上了年纪也能在人群里脱颖而出。

    他们俩在偏僻的酒肆里见面,聊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分开。

    离开时孙桂兰明显哭过,还往那男子怀里塞了一个钱袋。

    余嵘趴在酒肆房顶偷听,酒肆太破太旧,险些把房顶踩坏被发现。

    所以只听到一点,什么“那怎么办”“我们只能这样”云云。

    待他们俩分开始时,余嵘跟随男子一路,已摸清他家住址。

    把这些消息送回校事厂,很快就能查出这个男子的所有背景。

    “还是姑娘厉害,老早就发现她有猫腻。”

    许宛特直白地问道:“你记得那男子的样貌对不?”

    “当然,过目不忘可是干我们这行的基本功。”余嵘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

    “你见过我二妹和三弟吧?”

    此言一出,余嵘登时站直身子,他明白许宛所指,“像,确实像!”

    许宛悬着的心踏实落地,“家丑。”

    “你和厂公才是一家,许家算什么家?”余嵘很会说话,都清楚许家人是怎么对待许宛的。

    “我这样带着外人对付自家人,是不是很大逆不道?”

    “他们不把你当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会被天打雷劈?”

    许宛不得不佩服余嵘的情商,要是宋绩的话,只会咧嘴傻笑。

    当夜,城郊山庄。

    翟燕叙只身前往,准时抵达。

    他清楚自己的行为,要是被翼王发现,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翼王让他放弃自己的儿子女婿,以求自保,他怎么能够做到?

    为了孩子只能铤而走险,谁能让他儿子女婿活,他就倒戈谁。

    翟燕叙一见到左珩便躬身作揖,与往日在内阁里耀武扬威的形象判若两人。

    “我爹今夜烧七,翟大人每晚睡得好吗?”左珩一双狐狸眼削在翟燕叙身上,似要把他当场活剐。

    “厂公,不是我,真不是我,您知道我是被逼无奈。”翟燕叙不敢轻易供出赵烨的名字,只含糊地喊冤。

    左珩负手走到翟燕叙身前,“你儿子真没出息,只甩了他一鞭子就尿裤子了。”

    听到儿子惨状,翟燕叙“扑腾”一声跪地,“厂公,老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求您高抬贵手!”

    “那清倌儿就白死了?是你儿子非要玷污人家,画舫上的打手出面制止,他竟敢抽刀杀人。”

    “我赔钱,赔多少都行。”

    “当初老鸨跟你们家协商,你们态度怎么不这么好?仗着自己有权势,就欺男霸女?”

    翟燕叙知道被左珩羞辱是不可避免的环节,只要左珩痛快,骂他十八辈祖宗都可以。

    “咱家问你,当初是不是你挑唆王征王大人去我宅邸偷弹劾田大齐的奏折?”

    翟燕叙点头承认,“后来有人暗杀你,我就借道把罪责推到王大人身上。”

    “咱家知道你背后有人,此番对付我爹不是你的主意。”左珩打完巴掌,开始给他喂甜枣。

    “厂公英明啊!”

    “你把这些年做过的错事都写下来,签字画押交由我保管。”

    翟燕叙哪敢动笔,“厂公,这样老臣哪还能活命?”

    “你儿子能活,要发配边疆做苦役;你女婿得偿命,这是案子的最优解。”左珩一脚踩在翟燕叙肩膀上,“你告老还乡从此不问朝政,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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