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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家丑外扬

    【坐在高地上,没有人能看到,想哭就哭吧,好好发泄一次情绪。】

    南妗把身子靠过去,脑袋抵在树干上。

    耳边尽是从南府传出来的嘈杂,渐渐凝固成死寂。

    “我本以为,我只要记住自己是一个大夫,医治好病人之后,执意离开京城,就能斩断过去。”

    “裴珩的恨之入骨,几位公主的议论,诸位小姐的偏见……”

    “我渐渐明白,一味逃避,并不能让所有人淡忘,只会变本加厉。”

    “先前执着的想要离开京城,在短时间内经历这些,想要离开的想法,反而淡了不少。”

    “镯灵,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还原一个真相。”

    “我不是南家女,我要离开南家,就要干干净净的离开。”

    “我要将当年的事儿彻底公开,让所有人知道。”

    【回溯过去,需用禁忌之力,并不属于我给予你的能力范畴,你请我出手……】

    “什么代价?”

    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南妗明白这个道理。

    镯灵叹息。

    【我不知道。】

    【你用禁忌,代价,自是禁忌法则施降,只有真正降临,我们才会知晓。】

    【每个人付出的代价也是不一样。】

    【我曾遇到过一个人,用过这种力量,代价便是,从她原本的世界消失。】

    【她还活着,所有人却以为她死了。】

    【实际上,她是从原本的世界,穿梭到一个陌生甚至在他们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另一个世界。】

    【南妗,我能跟你说的,只有这么多,你真的要用吗?】

    南妗两只手抱住树干,迷茫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用。”

    还原一个真相,如果是要付出死亡的代价,她也认了,谁让她从小到大都不是什么幸运儿呢。

    南妗安安静静坐在树上,没有询问镯灵怎么做。

    一眨眼的功夫,她看到,南家上下和今日前来的客人,纷纷往湖边的方向涌。

    原本平静的湖边,渐渐聚起水柱。

    一根根水柱旋转速度极快,慢慢靠近,融合成巨大的水幕。

    水幕的水迅速往四周流动,中间凝出一面巨大的水镜。

    所有人看到,四年前的真相,如此轻易呈现在他们眼前。

    京城人人称赞的第一大小姐南欣,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

    她究竟是怎么狠心的陷害弟弟妹妹?

    看到此情此请,一群人几乎吓得灵魂出窍。

    南瑞能活下来,还真是命硬。

    南妗在雪地里跪一夜,又被裴珩碾破双手皮肉,听说还能拿起大夫的针。

    这姑娘的手脚也挺铁,没有残。

    “这……妖术,绝对是妖术!”

    南大人第一个反应过来。

    “欣儿自小良善,断然不会自导自演残害兄弟姐妹之事。”

    “妖孽欲毁欣儿名声,毁南家名声。”

    “稍后南某会请大师前来,收了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妖孽,还南家一个清净。”

    “诸位贵客,我们先移步前厅。”

    求神拜佛,不过是求个心安。

    世间若真是有神明妖孽,为何史书上从未记载?

    一群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神交流比菜市还要热闹。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南大人极力掩饰,也能理解。

    他们在家丁丫鬟的带领下,回到前厅,方才所见之事,已经在心里扎了根。

    此事传扬的很快,当天晚上,皇上知晓,让人宣了裴珩。

    裴珩也在场,自然见到一切,心事重重回到皇宫,避而不见。

    窦公公来宣第三次,无果。

    皇上的火气压不住,亲自去找裴珩。

    “皇上,您要去找五郎?”

    侧边的长廊上,现皇后虞氏走来。

    裴珩和五皇子同龄,又都是在皇宫长大。

    皇上和两任皇后便于区分,皆是叫他五郎。

    “阿音,你怎么来了,朕正要去找裴珩这个胡作非为的臭小子。”

    虞皇后和皇上慢慢往前走。

    “皇上,南家之事,臣妾也听说了。”

    “五郎这孩子,那年见过南家大小姐之后,整个人都变了,跟皇上当初您一模一样。”

    “您当初为了臣妾,不还是翻墙爬树,把自己摔了个大猪脸。”

    “啧。”

    还有外人在呢,怎么把他年轻的糗事说出来了。

    皇上假意瞪虞皇后一眼。

    “怎么能一样,朕为了你,折腾的是自己,可没有用脚碾其他女子的双手。”

    “是是是,皇上只会把自己弄得狼狈,从未迁怒过其他心仪您,又在背后使手段的女子。”

    皇上嗔虞皇后一眼,很快又变得惆怅。

    “五郎自小养在朕身边,朕自认在他面前,父亲当的最合格。”

    “可……可五郎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一个小姑娘啊,当时才多少岁?”

    虞皇后拍拍皇上的后背安抚他。

    “十二岁。”

    “是吧,十二岁,他也狠得下去。”

    “裴兄要是知道他的儿子被朕养成这个样子,会不会怪朕?”

    “朕将来怎么去找裴兄,怎么跟裴兄解释?”

    “我非得狠狠教训裴珩这个臭小子不可。”

    “皇上,五郎自是要教训。”

    “南二小姐那边,您也不能忽视啊。”

    “她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承受多少闲言碎语。”

    “真相大白,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小姑娘心里岂不是心寒?”

    “阿音之见,该如何?”

    虞皇后走到皇上面前停住脚步,无言看皇上片刻,嗔道。

    “您心中已经有想法,何必再逗臣妾,快说吧。”

    “朕已经决定,封南妗为郡主。”

    窦公公已经知道皇上的想法,当下没有惊讶。

    虞皇后惊讶片刻,也想明白了皇上之意。

    南妗受委屈是一方面,必须要补偿。

    第二方面,她医治太后有功,更要大赏。

    郡主之名,她担得起。

    帝后有说有停,到裴珩寝宫,已经是深更半夜。

    两人刚站在门口,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裴珩的脸色还好,没哭过。

    只是懊悔之色几乎笼罩他整个人,仔细看,袖子上有一道锋利的口子。

    皇上板着脸,不拿正眼看裴珩。

    “和人切磋过了,发泄完了?”

    在寝宫和手下打斗,怎么不把皇宫给拆了啊?

    “裴珩见过皇上,见过皇后娘娘。”

    裴珩跪下行礼。

    皇上一个白眼翻上天,又和虞皇后对视。

    好像在说,‘他还知道他错的离谱,竟然给我们行跪拜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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