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爆发

    南老夫人乐呵呵跟南欣说了会儿话,看出南欣开始有些心不在焉,斜眉打趣。

    “欣儿今日打扮得如此粉嫩,可是要去见那裴家大郎?”

    南欣难为情,脸都要埋进毛茸茸的围脖里。

    “祖母。”

    “祖母也是从年轻过来的,还能不了解你们小女儿家的心思?”

    “快去吧,莫要让人巴巴的等着急了。”

    “欣儿这就告退了。”

    南欣开开心心离开南府,看到外面已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

    掀开车帘,瞬间暖融融。

    “裴珩哥哥。”

    南欣和裴珩心悦几年,每次见到裴珩,还是小女儿家的心情。

    “冷不冷,快用手炉暖一暖。”

    裴珩把手炉给她,又用自己的手,握住南欣的手。

    南欣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冷,裴珩哥哥,我穿的很厚,还有你在我身边当暖炉,好暖和。”

    南欣依偎进裴珩怀里。

    两人说了会儿话,南欣离开裴珩怀抱。

    裴珩感觉怀中一下子冷却,空荡荡。

    南欣的笑容中止不住喜悦。

    “裴珩哥哥,我有一件好事儿想要告诉你。”

    “什么好事儿?”

    “二妹妹回来了,听说二妹妹在外习得一身好医术。”

    “如今就住在景家,为景老太爷医治旧疾呢。”

    “裴珩哥哥,我真是没想到,短短四年,二妹妹变得这么厉害。”

    “祖母吩咐我,明日前往景家把二妹妹接回来。”

    “二妹妹回到府中以后,我定要向她讨教医术。”

    “不说有大夫那样厉害的本事,能学到皮毛也是好的啊。”

    “裴珩哥哥,你说对吗?”

    裴珩一想到那个人,当年对她的厌恶堪比洪水,一下子泄洪,几乎要把人淹没吞噬。

    裴珩握住南欣的手,捏捏她又开始冰凉的指尖。

    当年大夫说,欣儿没有留下病根,实属万幸。

    可欣儿的身子本就弱,一到冬日便会显出来。

    有时暖炉也捂不热,依旧有些冰凉。

    那个害人精当真以为离开四年,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天底下的过错,若都能用这种方式轻易解决,还需要律法做什么,还需要各衙各司做什么?

    说是在外庄四年,谁知道是真是假?

    也许整日疯玩,四年过得不知道有多潇洒。

    “欣儿,南老夫人怎会让你亲自去接她?”

    “欣儿,四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以改变一个人。”

    “四年前你们朝夕相处,她都能对你这个姐姐下狠手。”

    “谁也不知道,她心中对你,对南老夫人,还有多大的怨怼。”

    “若她不知悔改,非但没有消减对你们的怨恨,反而加深,又该如何?”

    “如果她此番回来,医治景老太爷是假,别有目的才是真,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裴珩将南欣揽入怀,紧紧抱住在,好似这样,才能呵护住他的珍宝。

    “裴珩哥哥,二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我们就算不相信二妹妹,也得相信景家不是吗?”

    “嗯。”

    裴珩捏捏眉心,压下烦躁。

    “欣儿,我们不说她了。”

    ……

    南妗每日早上按时前往景老太爷院中为他检查。

    景老太爷已经醒来,只是身子还很虚弱,没有出过院门。

    饭后由管事或者景琛和薛礼搀扶他在院中走一走。

    一开始只是能坚持走一刻钟,现在已经可以走半个时辰。

    景大夫人也是见过南妗小时候,没有受到外面风言风语的影响,对她和和气气。

    南妗能感受到,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景大夫人还邀请南妗,今日一起做点心。

    南妗想到为景老太爷检查完之后,还得去厨房找景大夫人,不由得加快步伐。

    “南妗。”

    背后有人在叫她。

    声音森冷的不属于人间。

    南妗稳住心神,转过身,笑容散漫。

    “好久不见,裴公子。”

    咚。

    下一刻南妗的后背撞上结实的墙。

    南妗的脖子被裴珩掐住。

    “四年了,你的眼神比当年更冷。”

    南妗没有挣扎,似笑非笑盯着裴珩眼底酝酿的惊涛骇浪。

    若说当年他想碾碎她的双手,再杀了她。

    眼前的他,是真的想把她千刀万剐。

    “南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耻之人。”

    “做着伤天害理之事,却还能在这里风轻云淡。”

    “欣儿昨日还在我面前为你说好话,你不配!”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你就不应该回到京城来!”

    “你回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次你又想害谁?”

    “南妗,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伤害欣儿一分一毫,这次我绝对不会留情。”

    “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这一个个字,光是听着已经很令人心痛,心痛到窒息。

    合成一句话,更是变成一把把看不见的刀,直往人身上戳。

    南妗听到心中在滴血。

    亲人失望厌恶的目光,所有人的误会。

    三年的磋磨,空白的一年。

    被她嚼碎往肚子里咽的委屈,重新拼凑回来。

    南妗双眼赤红,歇斯底里。

    “你们到底要我解释多少遍,不是我把他们推下去!”

    她的爆发过于突然,过于疯狂。

    裴珩眼中依旧没有丝毫怜惜。

    “你又在装什么?”

    “我不是欣儿,你所有的把戏,在我面前都无用。”

    南妗闭上眼,不去看裴珩能凌迟人的目光。

    “也是,你们从来都认为,我没有母亲教导,离经叛道,没有半点高门小姐的样子。”

    “那日,所有人赶来,分明看见是我把他们推上湖边。”

    “偏偏所有人都说,我自导自演,我心机深重,我故意害他们。”

    “我再当大家的面当好人,搏关注,博同情!”

    南妗感觉不到喉咙的窒息,心里的窒息,已经让她喘不上气。

    她回想四年前的冬日,比今年冷,特别特别冷,冷到能凝固所有人的眼睛!

    “如果那天我救完人,就此死在湖里。”

    “你们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说她害死我,说她不配为南家的人?”

    “罚跪一夜后,不由分说把她赶去外庄?”

    “还是你们会认真听她解释,给她一个机会?”

    “再来对我的尸体说一句,我咎由自取?”

    “一年两年,或者更短的十天半个月?”

    “所有人轻而易举淡忘此事,再用轻飘飘的三个字“过去了”,将南妗这个名字,作为南家的禁忌,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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