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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要怎么谢?

    京军十四营,首领中郎将闫辉。

    她心头微紧,一时疑惑。

    闫辉的名字与旁人不同,其上用朱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指……他死了?

    心中困惑难解,她只能挨着名字往下看,目光所及,又看到两处打叉的地方。

    一个名为孙祖,另一个叫苏远。

    这两个名字,她没有丝毫印象。

    竹册翻页,最后一页上也有个划掉的名字,她喃喃念了几遍,记了下来。

    这一定有蹊跷。

    看完竹册,她迅速将桌面收拾好,室内探查一番,没发现其他有用的东西。

    辞别郡主府后,她坐轿回了侯府,楚鹤川不在,刚好给了她出门的机会。

    她换上丫鬟衣裳,又拎了个菜篮子,马不停蹄的出了府。

    纸条送去酒楼,回府的路上她又随意挑拣了点东西以做掩饰,以为是准备的万全,却不料楚鹤川竟在房中等着她。

    开门一瞬,她便愣了住。

    意识到自己有些心虚,她旋即勾了一抹笑,笑里还掺了一丝的谄媚。

    “你……何时回来的?”

    她将篮子放下,支吾着打破尴尬。

    楚鹤川没回话,只上下扫了她一眼。

    “你很喜欢做丫鬟?”

    外出一趟,还故意换上丫鬟的衣服,如此缜密的心思,还真叫人“自愧不如”。

    宋妙元停顿片刻,开口狡辩,“我的衣服弄脏了,还没来得及洗,便借了夏春的衣裳来穿。”

    这理由多少有些牵强。

    楚鹤川倒无谓真假,反正她总在骗他。

    “如今入了秋,天也渐凉,明日让夏春带你去制衣局,再添几身衣裳。”

    “连冬衣也一并做了。”

    楚鹤川不发脾气时总一副温柔模样,这话一出,宋妙元霎时放松了许多。

    “我自己做也可以。”

    她抿唇客套,她根本不会制衣。

    “过来。”楚鹤川没理睬,招手示意她近身。

    她挪步走近,心头忐忑。

    说起来,上次的事她还没向他好好道谢。

    他拉过她的手,目光在腕上摩挲着,不禁眼底晦暗,“伤可好些了?”

    那次她为他熬药,烫伤的痕迹至今都很明显。

    抚上去如平地丘壑,这种疤痕,实在不该出现在如此娇嫩的腕上。

    “早就好了。”

    她撩下袖子将伤口遮住,释怀的笑了笑。

    不过是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

    “上次是我错怪了你。”他将她拉到怀里环住,下巴刚好垫在她的肩侧。

    宋妙元莫名觉得今日的他有些“柔弱”。

    她扶住他的手,身子微转勾住了他的脖颈,“没关系。”

    “是我应当好好谢谢你的。”

    如果不是他,或许她现在还在苦恼心悸。

    “怎么谢?”

    他眼神挑逗,指尖从她衣裳上擦过,引得她一阵脸红。

    “你想让我怎么谢?”

    她勾勾唇,往前贴了贴。

    这暧昧的动作让楚鹤川心情甚好,大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按在了自己腿上。

    鼻尖相触,她主动的递上唇去,轻咬了一口。

    他没肯放松,深吻了下去。

    刺激撩着她背后发紧,让她忽略了隐约可现的痛感,一下一下,犹如针扎。

    怎么回事?

    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

    衣裳沿着肩滑下,他的气息在耳畔加重,她奋力的想要迎合上去,可身上的疼痛在放大。

    直到她胃部一阵酥麻酸痛,她捂住嘴,起身跑了出去。

    扶墙干呕,眼泪渗出,翻滚的胃部叫嚣着火气,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楚鹤川脸色微沉,她这是在恶心自己?

    只是接触一下,就让她反胃?

    他就这么令人厌恶?

    门外,宋妙元半跪在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感染着冷意,腹痛难忍。

    他起身离开此处,甚至头也没回。

    临走时只留了一句话:

    “实在不舒服,就找府医来治。”

    人影疏远,消失在院门之外,冷汗沿着眉骨下滑进眼睛,宋妙元只觉得一阵针痛。

    她抱紧双臂,试图让自己冷静,可体内的疼痛却不肯放弃,一点一点侵蚀着她的知觉。

    怎么回事……

    难道是……那牵机索?

    如今不过五日,怎会现在就发作?

    阖上双眸,她尽力回忆着那日柳依眉所说的话。

    “只需十五日,你就会感受肝肠寸断之苦。”

    十五日,不是开始。

    而是结局。

    她咬紧牙关,扶门爬进室内,用背将门给抵了住。

    越是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中,身上的疼就越发的明显。

    她唇色泛白,止不住的颤抖,死死的靠在门上,试图把外面的冷气挡住。

    没有一点用处。

    万千根针同时刺入皮肤,内里犹如火烧一般,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自己就好像在猛兽的口中,被生吞活剥。

    她无力的倒在地上,匍匐着喘着粗气,汗液浸湿衣裳,也将她的发打湿。

    月色渐明,一线光从缝隙里穿梭进来,落到她的眉眼之间,她抬眸,好像看见了月上仙子。

    她也不知道这场疼痛持续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都格外的漫长。

    月落之时,她身上的力气也尽数散尽,趴在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可那种疼,却犹如阴影,笼罩在她上空,此后她的世界,或许只能有阴雨。

    楚鹤川消失了几天。

    她虽好奇他去了哪里,但也精力去管那么多的事,次日下午,她通过酒楼的小厮收到了魏明韬的消息。

    纸条上只写了寥寥几字,说送信人找到了,或许能作证证实信件为真。

    她心中宽慰,却又不敢欢喜,只能忐忑的等着来信儿。

    而另一边,陆览也带回了消息。

    “不是我不努力,实在是这卷宗太过简单,只有寥寥几页纸。”

    陶然楼雅间,陆览低声叹气,少见的惆怅模样。

    对面,楚鹤川看着陆览带回来的文书,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

    “看完赶紧烧了,我表哥都不知道我抄了这些东西。”

    “万一泄露,给人家惹了麻烦多不好……”

    陆览心虚,指着那些纸嘱咐。

    “不是我说,就算是为了那宋姑娘,你也不必把自己搭进去吧?”

    “左右她现在已经身在侯府,就算宋家翻不了案,她也离不开你,何苦自找麻烦?”

    话到此处,楚鹤川忽地抬手打断了他。

    “此处……可是你抄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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